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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兩人這般,她有些疑惑,難不成是借酒澆愁,因為被蕭一寒的打敗了?
她趁機問了父親,即使身在醉中,任我行仍舊城府極深,只是搖頭,沒有說話。
第二日,她才知曉了向問天的決定,大吃一驚,連忙勸告阻止。
向問天搖頭,醉了一次,他反而更加精神抖擻,搖頭笑道:「盈盈,不必再勸,我心意已決!」
「向叔叔,你若是入門成僕人,他們也不會收下你的。」任盈盈低聲勸道,她頗是了解蕭月生,覺得此事不會成真。
向問天只是搖頭,不再多說。
任盈盈苦勸不止,只能罷休,希望蕭一寒不會真的將向叔叔留下來,否則……
……
向問天站在觀雲山莊之前,腦海中一直映著盈盈的面容,她神情複雜,他看得頗覺心痛。
從小到大,他一直看著盈盈長大,將她當成了女兒,這一次,他下定決心履諾,一者是為了信義,再者,也是為了盈盈,說不定,他能有機會暗自幫助盈盈,實現其心愿。
「吱——」正中間的大門拉開,江南雲一身湖綠羅衫,俏生生站在正中,玉臉帶笑,目光明媚,仿佛天上的陽光照在人身上。
「向前輩,你來啦?」江南雲笑靨如花,嬌聲笑道,裊裊出了大門,來到他跟前,襝衽一禮。
「見過小姐!」向問天馬上抱拳,恭聲說道。
江南雲一怔,緊抿櫻唇,不讓自己笑出來,忙道:「向前輩,切不可如此稱呼,不如就叫我南雲罷!」
「這如何敢當,老夫一介下人!」向問天搖頭,神色依舊恭恭敬敬,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僕人。
江南雲嬌聲嗔道:「向前輩,千萬不可如此拘泥,我聽著可是不舒服得很!……不如,我稱您為向老,你叫我南雲,如何?!」
向問天想了想,緩緩點頭,露出一絲笑意:「從今以後,我便是觀雲山莊的僕人,往前的向問天,已然不再!」
「好罷,向老跟我來罷!」江南雲一扭柳腰,在前帶路,款款而行,動作風情萬種。
兩人頗有幾分默契,並不提是不是履諾,收不收僕人,而是直接帶他進莊,已然表明了態度。
……
任我行坐在床榻上,這是一間狹窄的小屋,僅是一榻一桌,桌上擺著一個香爐,幽香陣陣,令人心神寧靜。
他正閉關療傷,這間屋子極不起眼,任誰也不會想到,他會在此處閉關練功,虛則實之,實則虛之。
對於蕭一寒,他恨得咬牙切齒,一身奇深無比的內力,已被蕭一寒盡皆化去,付之流水。
蕭月生在化去其內力之時,同時將其丹田損傷。
任我行運功一天,卻是終究束手無策,沒有內力,丹田又損傷不可用,再無辦法修復丹田。
他若是知曉蕭月生的九轉易筋訣,自然可以慢慢修復丹田,但當世之中,所有武功皆是以丹田為基礎,若是沒有丹田,根本無法可用。
而修復之法,也是武功的一種,故,繞來繞去,丹田損傷,再難恢復,只能認命當一個廢人。
吸星大法如今也不可能施展,平日裡,丹田使之空虛,正是為了吸納內力,而如今沒有內力可吸納,散布周身的內力又盡皆散去,他實在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。
「篤篤篤篤」敲門聲響起,任我行睜開眼睛,揚聲道:「盈盈,進來罷!」
任盈盈手上端著盤子,其中托著飯菜,輕悄悄走進來,飯菜擺到他桌上,兩人一塊兒吃飯。
「爹爹,你的傷不要緊了?」任盈盈放下銀箸,低怕問道。
任我行搖頭,嘆息了一聲,道:「不成,丹田受損,確實是無法治癒,唉……!」
「爹,若不然,找個大夫看看再說,說不定,他們還真的有什麼辦法!」任盈盈輕聲勸道。
任我行搖頭:「他們能夠修復經脈?!莫要開玩笑!」
「我認得一個名醫。」任盈盈輕聲道。
「名醫也不成!」任我行搖頭,嘆息一聲,道「……若是他能夠治好,早就揚名天下了,世間哪有什麼苦惱之人?!」
「他叫殺人名醫平一指,救一人,殺一人,脾氣雖然古怪,但醫術確實了得,爹爹讓他看一看罷!」任盈盈沉吟著道。
「不必,老夫且不信,自己參悟不出!」任我行擺擺手,示意不必再說。
任盈盈搖頭嘆氣,自己的脾氣極倔,但與父親比起來,已經算是隨和了,小巫見大巫而已。
吃過了飯,任盈盈悄然離開。
任我行盤膝坐在榻上,開始細心體察體內的異狀,雖然沒有內力,但他內視之法,卻並未失去,仿佛並非內力之性。
這讓他大受啟發,莫不是,除了內力,體內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,能夠支撐內視之能。
隨著慢慢的細想,他越來越覺得,隱隱抓住了一些隱性的脈絡,雖然不清楚,卻隱約可見。
只是時日尚短,他仍只是隱隱的發覺,卻看不清楚,只能靜靜坐著,努力入定,與道家修心煉性之法大同小異。
漸漸的,他感覺越發的敏銳,對這股力量看得越發的清晰,似是得自眉心之際,與下丹田毫無關係,但這股力量究竟是何性子,究竟怎樣修煉,卻是一頭霧水,全然不知。
於是,他繼續入定,想要弄清楚這股力量,這仿佛是他抓到手裡的一顆稻草,容不得錯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