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40頁
當初,他將丁善淵讓過來,本是想看何雪晴的好戲,看看她在這般俊美不凡的英俠面前,會不會找不都著北。
不曾想,這一會兒,她反過來將自己的軍,看似無意,卻讓丁善淵把自己當成了仇人。
女人是禍水,說得有些太過,但這個何雪晴,確實是一個禍水。
他無奈嘆息一聲,只是可惜了丁善淵,一個年輕有為的少年英俠,怕是自己要親手扼殺。
想到此,他有些不忍,一勒韁繩,駿馬前蹄揚聲,虛虛踏了兩步,後蹄卻是緊緊站定,希聿聿一聲長嘶,宛如龍吟長空,清越激昂,直衝雲霄。
何雪晴與丁善淵也急忙止住馬勢,一拉韁繩,往回走幾步,來到他身前。
「怎麼了,蕭先生?」何雪晴溫柔的問道。
蕭月生皺了皺眉頭,道:「何姑娘,我還有事在身,咱們在此分別罷!」
「你不回臨安啦?!」何雪晴一急,忙問。
蕭月生搖了搖頭:「我且先去拜訪一位朋友,再回臨安城!」
「那咱們一起去!」何雪晴毫不猶豫的道。
蕭月生笑了笑,道:「這樣不好,我那朋友不喜歡見生人!」
說罷,他一拉韁繩,轉身便要離開。
何雪晴坐在馬上,黛眉緊蹙,嗔怒的瞪著他,看著他奔馳而去的背影,恨恨的一揮劍。
「何姑娘,既然蕭兄弟有事,不如咱們先走罷。」丁善淵大喜過望,過來低聲安慰道。
何雪晴猛一抬頭,狠狠瞪著他,知道就是因為他,蕭月生才回忽然跑開,心下大惱。
「我自己去臨安,咱們各走各的罷!」蕭月生既然不在,不是為了跟他鬥氣,她才懶得理會丁善淵。
說罷,她一拉韁繩,腳跟一磕馬腹,青兒長嘶一聲,身形似箭,陡然沖了出去,轉眼之間,化為一個黑點兒,消失不見。
丁善淵坐在馬上,呆呆而立,怔怔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,半晌過後,他咬牙切齒,雙眼通紅,俊臉扭曲,神情猙獰嚇人。
……
蕭月生跑出半里之後,再次折返,他剛才只是虛言騙人,繼續往前走,依何雪晴的駿馬,如今早就跑出數里。
到了正午,他也沒有進入鎮中,而是直接在道旁歇息,馬背上有一個大包裹,裡面是馬糧。
將駿馬放開,讓它好好吃了一番,躺在地上,歇了一陣子,待馬兒歇得差不多了,再次上馬。
他沒讓馬疾馳,而是翻蹄小跑,輕快悠閒。
當初獨自一人時,他感覺有些孤單,但此時,他卻毫無此感,反而說不出的暢快自由,仿佛去除了束縛,海闊天空,無所羈絆。
但想起何雪晴,心中也難免泛起淡淡寂寥,此女貌美如花,偏偏又溫柔似水,任何一個男人見了,都無法不動心。
一路之上,開始時的不假辭色,到後來慢慢親近,不知不覺中,已然如老朋友一般。
一個人在路上,自由自在,他一會兒騎在馬上,一會兒一馬步行,施展縮地成寸,與駿馬並肩則行,快如奔馬。
到了傍晚師父,夕陽西下,萬物歇息,倦鳥歸林,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。
他來到了一座小鎮外,找到了鎮上最大的客棧。
看了看招牌,德興客棧,雖然算不上闊氣,但在這個小鎮中,已經是最大最豪華的客棧。
乍一進來,怔了怔,便見客棧大廳之中,坐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,玉臉帶笑,溫柔含羞草輕綻,正是何雪晴。
「蕭先生,你可終於來啦!」何雪晴盈盈起身,來到他身邊,抿嘴輕笑,黛眉間透出喜悅。
「你算到我會過來?」蕭月生苦笑,搖頭暗自一嘆,自己也太小瞧何雪晴啦,明知她冰雪聰明,豈能算不到這一步。
但心下里,他也隱隱明白,這個場面,也是自己所盼。
「蕭先生,你要回臨安,終究是要經過這裡的!」何雪晴盈盈笑道,上前接過他的包袱,道:「我偏偏不信,你不會過來!」
蕭月生任由她接過包袱,在前頭帶路,穿過前院,後面是一些單獨的小院子。
小鎮自有小鎮的好處,便是地方便宜,能夠蓋下這麼多的雅院。
何雪晴身著百褶裙,裙幅輕盪,如湖水泛波,她步履輕盈,步步生蓮,姿態曼妙。
來到一間小院前,上前寫著「幽蘭居」三個字,飄逸不群,看起來也是名家手筆。
「這是我訂下的院子,蕭先生也住在這裡罷。」何雪晴伸手輕輕推開院門,轉身溫柔笑道。
蕭月生點點頭,笑道:「甚好,這麼大的院子,一個人住著,確實有些寬敞了。」
「巧得很吶!」身後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。
蕭月生無奈一嘆,終於避不過去,轉頭望去,後面站著一人,貂裘雪白,氣度雍容,正是丁善淵。
何雪晴秀臉一紅,忙道:「丁公子,你也在這裡歇腳?」
丁善淵俊臉緊繃,雙眼直直盯著何雪晴,似有兩團火在熊熊燃燒,低聲冷笑:「嘿嘿,我來的不是時候罷?!」
何雪晴頓時一惱,黛眉豎起,嬌嗔道:「丁公子,你此話何意?!」
「嘿嘿,嘿嘿。」丁善淵冷笑連連。
何雪晴懶得理會,直接關上門,將他關在門外,然後拿著包袱往裡走,白了蕭月生一眼,嗔道:「都怨你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