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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輕和尚輕聲說道:「此處乃方丈禪院,施主請進罷。」
蕭月生笑著合什一禮:「有勞。」
年輕和尚合什還禮,笑了笑,輕盈退了下去,周圍恢復了寧靜。
蕭月生笑了笑,心下好奇,要見到這位赫赫有名的少林第一人,也是武林中權柄最重之人,不知是何模樣。
他也未想到,竟能如此容易見到少林的方丈,照他原本所想,應是事務繁忙,或是自恃身份,不會輕易見人。
想到此,他心下好奇,不再猶豫。
他邁步進了小院,一眼掃過,盡入眼中。
院中只有一片小竹林,再什麼也沒有,沒有假山,沒有小亭,也沒有桌椅,只是一片小竹林。
一陣風吹來,青竹隨風清飄,簌簌而響,更顯幽靜。
蕭月生站在院中央,抱拳一禮,徐徐吐聲:「末學後進蕭觀瀾,拜見玄慈大師!」
他內力不深,卻勝在精純,聲音如一縷細絲,凝而不散,裊裊飄了進去,鑽進屋裡。
「蕭施主請進!」威嚴肅重的聲音徐徐傳來。
蕭月生微微一笑,果然不愧是少林方丈,內力深厚之極,這一句醇厚平和,卻是蘊著極剛猛的內力。
他推開房門,邁步進入,卻是一個布置簡單的屋子,正中佛像下蒲團上坐著一個老僧,鬚眉皆白,面色紅潤,一雙眼睛平和無波,眉宇間透著莊嚴之色。
蕭月生進屋,合什一禮:「見過玄慈大師!」
「蕭施主請坐罷。」玄慈大師伸手,徐徐說道,不緩不急,從容不迫,自有一股祥和之氣。
蕭月生點頭,坐在一個黃色蒲團上,抬頭望向玄慈大師,二人目光一對,微微移開。
……
一個小沙彌端上茶盞,蕭月生接過,輕啜一口,微微苦澀之後,滿口余香,不由點頭暗贊。
玄慈大師放下茶盞,抬頭望向蕭月生:「施主此來,找玄悲師弟,是想投到玄悲師弟門下?」
蕭月生也放下茶盞,搖頭笑道:「那是家師之意,卻非我的本意。」
玄慈大師微微一笑,和聲問:「不知蕭施主的本意何為?」
蕭月生渾不在意,端起茶盞輕啜一口,微微一笑:「在下經絡天生細小,我來少林,是想請教增強經絡之法。」
「經絡細小?」玄慈大師一怔,低頭想了想,道:「這並非罕見,世人大多如此,我少林武功皆有這等功效,增強經絡,堅體固髓。」
蕭月生微微一笑,道:「尋常法子,我也知曉,卻是想尋一門見效顯著的法門。」
玄慈大師恍然點頭,但笑不語。
蕭月生見他如此,卻不放過,笑道:「我曾聽聞,貴寺的易經筋,乃當初達摩祖師西來之後所創,威力宏大,改經易骨,最是殊勝。」
「阿彌陀佛……」玄慈大師宣一聲佛號。
蕭月生笑道:「這易筋經想來是貴寺之寶,我想借經一觀,大師怕是不會答應。」
「阿彌陀佛……」玄慈大師微微一笑,點了點頭。
蕭月生沉吟片刻,道:「這樣罷,大師,我非少林弟子,不能習練易筋經,但若是能看一看經文,也足慰自己心愿,大師能否開恩?」
玄慈大師嘆息一聲,道:「易筋經乃敝寺鎮派之武學,向不宣之於外,還請施主見諒!」
蕭月生皺了皺眉頭,笑了笑:「即使無法修煉,看上一眼,大師也不准?」
玄慈大師嘆息一聲,臉上露出悲憫神色,搖了搖頭:「貧僧雖是方丈,但寺中自有戒律,容不得我妄動。」
蕭月生微微一笑,淡淡說道:「如此說來,在下卻是白來一遭,定要失望而歸了?」
「阿彌陀佛……」玄慈大師又宣了一聲佛號,寶相莊嚴。
……
蕭月生笑了笑,站起身來,抱拳一禮:「打擾大師了,都說少林武功博大精深,在下想要見識一二,不知可否?」
玄慈大師藹然一笑,道:「敝派武功,只是強身健體,護持佛法之用,並非用來爭強鬥狠……」
蕭月生呵呵一笑,搖了搖頭,驀然之間,身前一道銀芒閃現,暴烈開來,化為一片光雨,籠罩了玄慈大師。
他笑容滿面,心中卻是極怒,這個老和尚,簡直是一個老油條,滴水不露,哪裡是什麼高僧。
心中失望之下,再無耐心,他想做便做,直接拔劍出招,逼玄慈和尚動手過招,算是出一口氣。
玄慈和尚長袖一拂,迎上劍光。
蕭月生只覺一股巨力自劍上傳來,長劍仿佛陷入激盪的洪流中,難以自持,幾乎脫手飛走。
他手腕一顫,劍身一抖,數處穴道的內力同時湧出,先後涌至手腕,一波一波,傳至劍上,減消去這股巨力。
然後長劍順勢一送,「嗤」的一聲,似是刺破了空氣,直刺玄慈大師的胸口,宛如流星划過天空,速度奇快。
玄慈大師腳下一飄,平平滑出三尺,避開長劍,雙手合什,長宣了一聲佛號:「阿彌陀佛……,施主且住!」
蕭月生眉頭挑了挑,拈著青鋒劍,打量著他,淡淡笑道:「大師好俊的武功!」
「蕭施主好劍法,」玄慈大師神色平和,並不見生怒,深深望著他,道:「施主與敝寺貧有淵源,為何貿然動手?」
蕭月生哈哈一笑:「家師與玄悲大師有舊,我嘛,卻高攀不上,告辭啦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