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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個時辰後,喬峰頭上白氣蒸騰,大汗淋漓,卻滿面紅光,不時呼喝,狀極痛快,像是喝足了酒。
段譽與虛竹二人卻臉色蒼白,腳步虛浮,內力已經告罄了,岌岌可危,隨時會倒下去。
喬峰偏偏不打敗兩人,只是纏著他們,一掌一掌,慢慢悠悠,如貓戲老鼠一般,讓段譽與虛竹暗自咬牙。
蕭月生坐在小亭中,忽然身邊傳來淡淡香氣,沒有轉頭就知是阿紫。
他記憶驚人,過目不忘,過鼻也不忘,每個女人身上的香氣都聞得到,記得住,根本不必特意去記。
阿紫坐到他旁邊,嬌哼一聲:「姐夫真是過份,明明要勝了,卻偏偏不勝,折磨人家!」
蕭月生笑了笑,搖搖頭,沒有接口。
「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大姐說得一點兒不錯!」阿紫輕哼,秀眼斜了斜:「姐夫都是跟蕭大哥你學的!」
蕭月生摸了摸鼻樑,笑了笑:「阿紫,你莫非手癢了,也想要下去比劃比劃?」
「我當然不是對手!」阿紫沒好氣的回答。
蕭月生笑道:「你看,他們都沒力氣,你若是下去,定能打倒他們的,也可以揚眉吐氣一番!」
「……真的?」阿紫遲疑一下,看了看遠處,段譽與虛竹臉色蒼白,喘息聲粗重,這裡都能清晰聽到。
……
蕭月生笑道:「下不下去,我可不管,你自己決定罷。」
阿紫杏眼轉了轉,看了看蕭月生,又看了看場中,輕笑一聲:「我呀……,才不上當呢!」
她也是機敏之人,見到這般情形,再看蕭月生篤定的模樣,下意識的覺的有鬼,一不小心就要上當。
「唉……,機會難得,失不再來啊!」蕭月生嘆息一聲,搖搖頭,不再理會她,轉頭望遠處的喬峰三人。
阿紫撥浪鼓一般的搖頭,堅決不上當。
蕭月生笑了笑,不再鼓動,看似喬峰在戲耍二人,卻是用心良苦,這個時候,在他們精疲力竭時,才是最佳的鍛鍊。
在這個時候,他們的潛力會被逼出來,武功長進得比平時修煉更快,也更能鍛鍊他們的生存內力。
「不成了!不成了!」段譽軟綿綿的坐到地上,顧不得乾淨,白衫沾了土也管不了,用力喘息,仿佛要斷了氣。
虛竹也渾身大汗,仿佛要脫水一般,臉色煞白,搖搖晃晃,一陣風便能吹倒。
喬峰哈哈一笑:「三弟四弟,你們還差得遠吶!」
「大哥的武功突飛猛進,真是可喜可賀!」段譽坐在地上,用力無力的抱了抱拳,嘿嘿笑道。
喬峰走到近前,一把拽起他來,道:「起來!站著運功,莫要坐下!」
段譽苦笑:「大哥,我實在不成了,站不住了!」
「嗤!」一聲輕嘯,蕭月生坐在小亭中,收回食指,笑道:「三弟,你若坐下,就受我一指罷!」
段譽臉色頓變,忙道:「別,我還是站著好了。」
他可是領教了蕭月生的指力,若是被點中了,不會受傷,只會受苦,內力進入身體,宛如萬千的螞蟻在爬行,渾身奇癢無比,難以承受。
他馬上站直,擺了一個姿勢,開始運功調息。
虛竹自覺,做童子拜佛狀,也是一種調息法,頗是神效。
喬峰一躍落至小亭中,笑道:「好一個太上伏魔功,果然神妙。」
蕭月生笑道:「此功固然不凡,但喬兄你心若磐石,巍然不動,換了旁人,很難把此功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。」
「哈哈,我練這功夫,如魚得水,非常舒服,多謝二弟了!」喬峰笑道。
……
兩人正說話功夫,段譽與虛竹調息完畢。
他們過來,段譽拿出玉扇,搖了搖,笑道:「二哥,你也忒偏心了,為何不把這功夫傳給咱們?」
蕭月生搖頭失笑:「這功夫不是什麼人都能練的,三弟你嘛,白費功夫,練不成的。」
「我偏不信!」段譽搖頭。
蕭月生笑道:「不信便試試罷,不過,此功一旦修煉不成,就會反噬,你要準備受苦了。」
「反噬會怎樣?」段譽遲疑一下問。
蕭月生笑道:「也不太要緊,頂多武功盡廢,經脈皆毀。」
段譽臉色一變,苦笑著搖頭。
若是如此,可謂得不償失,自己如今的功夫雖不算天下罕有,卻已經是絕頂了,起碼在武林中可以橫著走,何苦再去冒那個險?
蕭月生又道:「至於四弟,也是不成,練這太上伏魔功,需得有至剛至陽的氣魄,有進無退,不生則死,你們未經歷練,心不夠堅實,不能修煉。」
虛竹點頭,合什道:「我只要練好了如今的功夫,就知足了。」
「唉……,我有二哥這般武功,才能知足!」段譽笑道。
虛竹輕聲說道:「貪嗔痴,皆是苦,三哥,還是看開些罷。」
段譽忙道:「好好,我說著玩的,咱們接著喝酒!」
阿紫頗機靈,忙上前替四人斟滿了酒,退在一旁,乖巧的看著他們。
喬峰搖頭失笑:「難得阿紫這麼乖巧,二弟,這還是你的功勞!」
段譽笑道:「二哥看著憐香惜玉,下起狠手來也真狠心,瞧瞧,阿紫多可愛的小姑娘呀,讓二哥管得忒嚴了!」
蕭月生白了他一眼,搖頭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