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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一笑雖然素來膽大包天,喜歡刺激,此時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,這水雲派的武功太過邪門,虧得上次沒遇到她,否則,使出這一掌,自己的老命可就交待了。
如今,他真正曉得了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的真諦,本以為張公子的武功是天下最強,尤其一身內力,更是獨步當世,沒想到,在這位李若雲的跟前,卻是小巫見了大巫。
「多謝李姐姐!」張無忌大喜過望,忙躬身抱拳。
「舉手之勞,不必言謝。」李若雲淡淡搖頭,神情冷淡依舊。
小昭翻轉著自己的兩手,感覺輕鬆自如,仿佛能夠飛起來一般,那隕鐵極重,雖看上去僅是一幅細鏈,卻沉重無比,自己內功尚差,行走極為不便。
看到小昭喜笑顏開的模樣,張無忌心下歡喜無限,嘴角帶笑。
趙敏則在暗中仔細打量張無忌,想弄清楚,為何這個人如此能為,竟做成不可能之事。
外表看上去,他倒是生得俊眉修目,一幅好相貌,比起姓蕭的更順眼一些,舉止間帶著幾分溫厚,比起姓蕭的,應該更好騙一些,這般一個老實人,不像有什麼了不起本事的,應該是運氣不錯,令人羨慕。
蕭月生坐回榻上,接過林曉晴重新遞上的雪瓷茶盞,微微一笑,對張無忌道:「聽敝師妹們說,小兄弟這次做了一件大善事,使得六大門派與明教化干戈為玉帛,實乃功德無量。」
張無忌伸手撓了撓頭,有幾分不好意思:「我也只是胡亂做。」
「這更見小兄弟的慧根吶。」蕭月生呵呵笑道。
張無忌不好意思的笑,心下對於此事,也確有幾分得意,這次確實是幸運,屬於妙手偶得之,若重新再歷一次,怕也做不到這般好,能夠平息人們的紛爭,救人性命,著實心滿意足。
「蕭先生,這次的事,先要謝過令師溫女俠。」殷天正在一旁忽然開口,撫著白髯,緩緩說道。
蕭月生臉色一正,笑了笑:「這也是靜玄師姐的不該絕,……不過,楊左使對一個女子下此毒手,蕭某實不敢苟同。」
說罷,他搖了搖頭,面露遺憾之色。
對於楊逍此舉,蕭月生頗不滿意,所謂愛屋及烏,靜玄與紀曉芙同門師姐妹,且又是因她之故發難,楊逍也能下得了毒手,也難怪身為光明左使,難以服眾。
聽蕭月生說出此話,李若雲與林曉晴頓時目光一亮,深得其心,林曉晴嬌嗔:「若不是師父壓著,我早就出手,取其狗命!」
殷天正不由微微苦笑,幸好楊逍不在此,否則,聽到這話,難不保會發難。
但越怕什麼,偏偏越來什麼,他們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清喝,朗朗而笑:「楊某在此,小姑娘若要在下性命,但取無妨!」
蕭月生搖了搖頭,抿了一口茶茗。
林曉晴精神登時一振,羅袖一揮,車廂的門頓時被推開,恰看到外面正有一人自樹上飄落,落到了馬車旁。
車廂動了動,卻是拉車的駿馬刨了刨地面,向車裡的人示警。
此人一身白衣粗布長袍,宛如中年書生,面容俊雅,年輕時定是一個翩翩濁公子,迷倒少女無數。
此人正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楊逍。
楊逍少年成名,風流瀟灑,武林中仰慕者無數,此時都臉色帶著淡淡的漠然,顯然心靈受過重創。
「張少俠……」楊逍手拿一柄摺扇,抱拳向張無忌行禮,後者忙躬身還禮。
他看上去便是桀驁不凡之輩,能夠令其鄭重行禮者罕,顯然張無忌已受得其重。
此時的張無忌,尚未接掌明教教主之位,但已深得闔教上下弟子們的敬重與感激。
楊逍抬起頭,俊雅的臉龐有幾道皺紋,略顯幾分愁苦,蕭月生暗自搖頭,這個風流瀟灑之人,最終仍難免為情所苦,實是運數。
此時的楊逍,早無年輕時的風流,對於女色,已是曾經滄海難為水,雖然林曉晴容光絕世,他也僅是微微一愣,便恢復如初,淡淡望著她:「楊某不知如何得罪了姑娘,欲取在下性命?」
目光流轉之際,忽然看到了車廂角落的鐵鏈,頗覺眼熟,便掃了一眼侍立在張無忌身旁的小昭,心下一動,難道找到了倚天劍?
「咱們出去說話吧。」蕭月生放下茶盞,溫和笑道。
車廂里雖然寬敞,但蕭月生不喜歡此處被太多外人涉足。
眾人於是踏出了車廂,到了外面,這裡四面被樹林包圍,外人看不到,也是溫玉冰不想馬車太被人注意,覺得不太自在。
幾人來到了樹林中,峨嵋派的人都沒注意到此處的情形,皆注意圈外面是否有人靠近,如楊逍這般高手,他們卻是難以發覺的。
蕭月生三人自是早就發覺了楊逍的存在,故那般說話,逼他現身。
出來車廂時,李若雲與林曉晴遮上面紗,輕紗隨風微動,更顯得二人風姿綽約,氣質動人。
「楊前輩,我師兄可是峨嵋派的女婿,靜玄師姐被你打傷,差點兒失了性命,若不能找回場子,豈不是顯得我水雲派無能?!」林曉晴乍一站定,便嬌聲說道。
她的聲音柔和,帶著幾分嬌嗲,很難聽出其中的怒意,反而覺得心生同情,深以為然。
「那依姑娘之見,在下該如何做?」楊逍輕以摺扇輕拍了拍手心,動作瀟灑,淡淡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