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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青青也不見怪,飛快了報了四道菜名。
「等著罷!」中年男子點頭,懶洋洋的道,隨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。
他身子微躬,宛如一隻龍蝦,那中年美婦臉上露出心痛神情,卻沒有上前問,仿佛習以為常。
咳嗽了一陣子,漸漸平息,他直起身,也不理會眾人,懶洋洋的走了進去。
「這個死鬼!」中年美婦搖頭,轉頭對蘇青青笑道:「蘇妹妹,別見怪,他就這麼個臭脾氣,不知得罪了多少人,弄得這裡沒了客人,咱們都要喝西北風啦!」
蘇青青抿嘴咯咯一笑,道:「許大嫂,你就莫要哭窮了,你是三年不開張,開張吃三年,哪裡還會窮?!」
中年美婦抿嘴輕笑,白了她一眼:「小丫頭,就會揭我的短,不理你了!」
說罷,裊裊娉娉的回到了櫃檯後,繼續撥弄著自己的算盤。
……
「大哥,那位許大哥也會武功罷?」蘇青青低聲問道。
蕭月生略一點頭,施展了傳音入密,只見嘴唇微動,旁人卻聽不到他說些什麼。
他的聲音在蘇青青耳邊響起,溫潤清朗:「武功更高明,只是傷了肺經,落下沉疴。」
「他們來這裡,怕是已有將近十年了,不知是何身份。」蘇青青點頭,輕輕嘆息,覺得這裡有幾分陌生。
「小心一些便是了,若是想害你,你早就已經沒了小命!」蕭月生搖頭一笑。
「嘻嘻,那倒也是!」蘇青青點頭。
中年男子雖懶洋洋的,做起菜來,卻是一把利落的好手,很快,四個菜便已做好,色香味俱全,見之垂涎三尺。
蕭月生嘗了嘗,讚不絕口:「好,好菜!」
蘇青青笑靨如花,得意的道:「咱們姑蘇城也有名廚罷?!」
「不錯,不錯!」蕭月生點頭,呵呵笑道:「鄉野之士,多奇士,龍蛇多藏於大澤之中,這等廚藝,實是舉世罕見!」
蕭月生對於吃極為講究,每到一處,總是尋廚藝最好的酒樓,若是聽到了哪處有名廚大廚,必要拜訪一二,嘗一嘗他們手藝,一張嘴已是極為刁鑽。
能得他這般誇獎,此人的廚藝實是已臻絕頂。
蕭月生心頭忽然一動,湊到蘇青青近前,低聲道:「這般廚藝,你們為何沒有講到家裡?」
蘇青青搖頭,嘆了口氣:「他們脾氣怪得很,受不得拘束,無論咱們出多少錢,都不肯過去。」
「唔……」蕭月生點頭,若有所思。
他看得出來,蘇英重他並不講究吃穿,一腔心思皆在蘇家弟子的武功上面,身為一家之主,權利極大,卻甚是清苦,過得反而不如尋常百姓自在。
他自嘆弗如,覺得生活得這般滋味,有些無趣,不如好好享受,好好努力,方是最好的人生。
他暗自思忖,像姓許的這般廚藝,乃是當世異人,如此人物,豈能不收羅莊中?!
只是強收卻是不成,想必他們身懷秘密,必有難言之隱,倒並不急在一時半會兒。
將此念壓下,他安心的吃菜,專心享受美妙的滋味。
……
隨後的幾日,蘇家上下一片緊張,仿佛烏雲壓城,個個臉色都緊繃著。
蕭月生與蘇青青卻悠然自在,每天都要去東城外,去那家姓許的人家,吃他做的飯菜。
再吃其他的飯菜,已有些難以下咽。
他們二人來得這般勤快,卻是喜壞了那位許大嫂,招呼殷勤,笑靨如花,風韻迷人。
倒是那位姓許的中年男子,仍舊那幅懶洋洋,愛搭不理的神情,似乎他們來亦可,不來亦可。
這些日子,客人唯有他們一招。
飯菜做得極好,味道美極,只是價錢卻是昂貴異常,便是那些富豪大賈,也承受不住,故他們客人甚少。
這一天,許大嫂坐到他們身前,笑盈盈的道:「青青妹子,聽說,你們蘇家遇到了麻煩?」
蘇青青一怔,忙道:「許大嫂,你聽誰說的?!」
許大嫂盈盈一笑:「自然是這裡喝酒的人說的,真的還是假的?」
蘇青青稍一沉吟,點點頭,道:「嗯,是真的,好像魔教的人要對付咱們。」
「魔教?!」許大嫂一怔,白皙臉龐顏色變幻,想了想,道:「這可真是一個大麻煩!」
「誰說不是呢?!」蘇青青無奈的苦笑一聲。
「魔教的人可是不講道理的,你們可是有難了!」許大嫂搖頭苦笑,嘆息一聲。
蘇青青疑惑的望著她:「許大嫂怎知?!」
許大嫂愣了一下,隨即笑道:「我也是道聽途說,聽他們喝酒時說話,聽得多了,也便曉得了!」
蘇青青點頭嘆道:「唉……,真是造孽,他們一天到晚想著害人,不知哪一日會被人家收拾了!」
「他們有東方不敗撐腰,誰敢收拾他們?!」蘇青青哼道。
聽到東方不敗四個字,許大嫂臉色一變,忙點點頭,不再多言,起身盈盈離開。
蕭月生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窈窕的背影,心中思忖,怕是這個許大嫂與魔教有什麼糾葛。
正在吃著菜,忽然腳步聲響起,蕭月生朝後面瞥了一眼,雙眼微眯,低下頭接著吃。
蘇青青轉過頭來,一看他們的黃衫,怔了一怔,轉頭望向蕭月生。
蕭月生低聲道:「吃飯,裝作不知道,看看再說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