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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雨竹在一旁拍手,與郭芙相處這麼長時間,早已熟悉,她也不像開始時的縮手縮腳,羞羞怯怯。
在大姐面前,心上人乖得像一隻小貓,令何雨竹看著大是不忿,又聽郭大哥說,大姐的武功強他十倍,心下大是不信的,而今,郭大哥武功大進,已是了不得的高手,自是要伸量一下大姐的武功。
只是郭破虜的表現,令何雨竹頗感臉上無光,在郭芙的手下,郭破虜僅走出一招,便被制住。
郭破虜不服,不講招式的精妙,要硬拼掌力,他感覺內力大進,已非吳下阿蒙,定能讓大姐刮目相看。
郭芙輕飄飄拍出一掌,將弟弟震出一丈開外,卻僅是震而不傷,像是扔一塊兒木頭,在天空劃了一道拋物線,穩穩落於地上。
「破虜,你的武功差得遠呢!」郭芙一身月白宮裝迎風款款,端莊而嬌美,見弟弟垂頭喪氣的走過來,不由抿著嘴,笑吟吟的嬌聲說道。
郭破虜深受打擊,緊閉著嘴巴,也不說話,跟自己賭氣,虧得前幾天志得意滿,還想打敗大姐,真是丟人!
「二姐呢?」郭破虜忽然抬起頭來,他的頭腦變得靈活,忽然想到了二姐,既然打不過大姐,能打敗二姐,也是不錯的。
郭芙從小看著他長大,對他的那一點兒小心思洞若觀火,不由又是抿嘴而笑,秋水般澄澈的目光微轉,望向東面,笑道:「你二姐練功比你刻苦多了!」
「二姐?!」郭破虜一臉不以為然。
郭襄的資質的姐弟三人中最佳,什麼武功一學便會,自是不會如同他一般苦練不休,在他的印象中,怎能談得上刻苦。
「也不知二姐練的怎麼樣了?」郭破虜又低聲咕囔。
「破虜,你是不是想找襄兒切磋一下?」郭芙吹彈可破的細膩玉臉嫣然一笑,笑吟吟的問。
「好啊!」郭破虜馬上用力點頭。
「破虜,補天丹所增的功力有限,只是提升了你的資質而已,可別有什麼錯覺啊!」
蕭月生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,郭芙這一下,已經打消了破虜不自覺升起的驕意,再讓郭襄給他撒把鹽,玩得太狠了!
「姐夫,我覺得功力增長得很多啊!」郭破虜有些疑惑的望向姐夫。
「那只是將蘊於你體內的潛力激發出來罷了,想要增長功力,唯有苦練方是正道。」蕭月生溫和的解釋,語意深長。
郭破虜點頭受教。
「襄兒,襄兒……。」郭芙斜睨了郭破虜一眼,揚聲嬌喚。
郭芙的內功極為深厚,傳音入密之法業已精熟,輕輕喚出,聲音便如一縷銀絲,如一條游蛇,悠悠飄出,游向感應到郭襄的位置。
……
這一陣子,郭襄只是躲在桃花島,除了小星,什麼人也不見,像是有意躲著蕭月生,一心拼命練功,近乎自我折磨。
東邊的桃樹林中,一身杏黃羅衫的郭襄練了一會兒劍法,感覺有些累,頭腦已不太清明,便歇上一歇。
此時她正於一座古香古色的六角小亭內休息,方形石桌上,紅泥小爐白氣滾滾,汩汩做響。
清風掠過海面,經過清揚陣的過濾,再穿過桃樹梢,吹至小亭中,茶香飄逸,泌人心脾。
那柄隨身佩帶的銀鞘短劍置於紅泥小爐旁,銀鞘精美異常,一張古樸的瑤琴則置於石桌上方,幽幽無光,頗不起眼。
這張瑤琴卻是蕭月生親自踏上黃山之巔,斫被雷擊之松木所做,音質醇正清悠,遠非尋常之琴可比。
汩汩的聲音中,郭襄靜靜的坐在月白錦墊鋪著的石墩上,盯著滾滾的紅泥爐上的熱氣發呆,秋水般的明眸黯然無光,神采不再。
良久,她長長的嘆息一聲,左手支著尖俏細膩的下巴,清澈的目光穿過桃樹梢,望向高遠寥闊的長空,秀美的臉龐一片悵惆。
「襄兒,襄兒……」大姐圓潤的聲音飄入她耳中,似乎在自己耳邊說話。
郭襄一驚,忙起身顧盼,沒見到大姐的人影,又有一道聲音飄來。
「大姐……」郭襄忙大聲回答,她已經醒悟,這是大姐在施傳音入密之法說話。
「過來一下!」郭芙的聲音再次傳入她耳中。
「來啦——!」郭襄大聲答應,大姐召喚,不能不聽。
她彎身將一塊石片擋在小紅泥爐之前,將其下方的通風處擋住,爐中的火自然減緩,然後拿起銀鞘短劍,錦靴腳尖一點,如一隻黃鶯般穿過小亭,在桃樹中穿梭而行。
對於桃花陣,郭襄閉著眼睛都能進出自如,轉眼之間,便已來至幾人跟前,見到蕭月生瀟灑的身影,甜美的笑容微微一僵,襝衽一禮:「大姐,……姐夫。」
蕭月生暗暗一嘆,臉上平靜如昔,溫和笑著點了點頭。
他心下暗忖,這沒過多久,襄兒好像已經長成一個大人了!
清風徐來,吹起她杏黃的羅衫,已有嫣然的風致,黛眉間已有了一抹輕愁,此時微笑,不易讓人發覺。
郭芙卻並未發覺妹妹神情的異樣,一把抓過郭襄的小手,嗔道:「襄兒,怎麼瘦了,練功是好事,可也不能過了,傷著自己。」
「嗯,……爹爹媽媽還好吧?」郭襄點了點頭,知道大姐這幾天在襄陽,便開口問道。
郭芙笑著點了點頭,郭靖夫婦已開始雙修之法,再各自有龍筋手套與神木劍之滋潤身體,活得越發年輕,郭芙看著自是欣喜逾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