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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師母,我如今臉上有傷疤,已經是醜八怪了,即使想嫁人,也嫁不出去嘍……」江南雲嫣然一笑。
「胡說八道!」劉菁剜了她一眼,哼道:「這道疤根本不礙眼,毫不損你的容貌!」
江南雲嘻嘻嬌笑,不再說話,低頭繡著鴛鴦戲水圖。
半晌之後,她繡好了一隻戲水的鴛鴦,栩栩如生,動作極快,劉菁稱嘆不已。
「師父好像又廢了一個人的武功。」江南雲開始繡第二隻鴛鴦,低著頭,漫不經心的說道。
「可不是?!」劉菁重重點頭,輕嘆一聲,道:「你師父呀,出手太重,心腸硬得很!」
江南雲臻首低垂,玉指飛動,靈動異常,她一邊繡著鴛鴦,一邊搖頭道:「這也怨不得師父。」
「你呀,莫要護著你師父!」劉菁白了她一眼,伸手拿起邊上汩汩作響的紅泥小爐,替她斟了一杯茶,嬌嗔道:「有其師必有其徒,南雲你出手也是太過狠辣!」
江南雲搖頭笑了笑,隱隱透出不以為然,師母性子柔弱,將人心看得太過善良一些。
她輕輕嘆息一聲,放下了繡花撐,接過雪瓷茶盞,揭盞蓋輕輕一吹,微呷一口。
茶水進入腹中,騰起清虛之氣,周身皆虛,飄飄如羽,她微闔明眸,仔細體味。
她睜開明眸,搖頭一嘆:「這一次,是那個閻超群咎由自取,師父也是被逼無奈!」
「你師父還會被人逼著做事?!」劉菁嬌嗔。
江南雲絕美的臉龐露出苦笑,搖搖頭:「那閻超群竟敢當著那麼多人,大罵師父,說師父兇殘,浪得虛名,無異於在天下人面前挑戰師父的威嚴,……若是師父不聞不問,便是膽怯,必惹得天下人恥笑!」
「這閻超群也真是,為何偏偏去惹你師父!」劉菁無奈的嘆道。
江南雲笑了笑,輕轉著茶盞,沒有接話。
如今的人們,心浮氣躁,兼之急功近利,想要天下揚名,不去想著苦練武功,卻在不停的尋找終南捷徑,踩著名家高手,倒也是一條捷徑,風險也是極大。
兩人忽然一怔,對視了一眼,隱隱聽到了金鐵交鳴之聲。
兩人「騰」的站起,劉菁忙道:「師母,你去王宅,我去幫里看看,好像是那邊的打鬥!」
「嗯,一切小心!」劉菁點頭,放下茶盞,腳下一點,飛身而起,盈盈如靈燕,身形掠過花圃時,腳尖在一株紅牡丹上微點一下,再次縱起,牡丹卻僅是微微顫動。
江南雲見她直接飛入了王宅,心中舒了口氣,雖然打鬥的聲音在東園幫,但首要保護的,卻是林總鏢頭他們兩個,以防有人調虎離山,聲東擊西。
況且,東園幫的幫眾們有劍陣,若是一心防守,但求無過,一時半會兒之間,別人很難攻破他們的防禦劍陣。
她無聲無息落入東園幫後花園時,入目所見,二十幾個人正圍著謝仲翁他們十幾個人,戰況激烈,卻又僵持。
此時,邊上正有一人望著場上動手的三十幾人,一手負後,神情灑脫,只是臉上蒙著一塊兒,看不清究竟是什麼人。
第124章 攻伐
謝仲翁共十一人,雖被團團圍攻,刀光劍影之中,仍神定氣閒,毫不慌亂,長劍慢慢揮動,腳下移位換形,有條不紊,各司其位,各行其責。
他們的長劍雖然緩慢,卻形成一道光幕,將自己籠罩其中,水潑不進,任由對方攻勢如何凌厲,光幕毫無變化。
僅有外面站著的男子蒙著黑巾,其餘圍攻之人卻是真面目見人,他們見此情形,心下不忿,便施展出了暗器。
或金錢鏢,或柳葉刀,或銀針,但甫一射出去,乍靠近謝仲翁十人時,頓時紛紛跌落,仿佛撞到了無形的氣牆上。
虎拳嘯天程安邦四人雖是入幫時間不短,但對於劍陣,卻已經熟稔,乍入幫時,曾被謝仲翁他們擺下劍陣來了個下馬威,故對於劍陣極為眼勢,自是不能不學。
謝仲翁他們共十一個人,外面則是二十餘人,使盡各種方法,對他們仍是無可奈何。
那些人仿佛並不感焦躁,只是狂攻不止,彼此合力對付一人,想要單個擊破。
但這十一人的劍陣極為玄妙,即使僅對準一個人,仍舊被其餘之人分散開來,奧妙之處便在步法上,他們身形變幻,此時是這個人,剎那間已換成了另一個人,這套步法對人的雙眼有欺瞞之效,外面那些人想要逮住一人猛攻,逐個擊破,卻是無法做得到。
江南雲靜靜走了過去,步步生蓮,帶著淡淡煞意,黛眉蹙起,來到了那個黑巾蒙面人身前。
她輕功高妙,落地無聲,兼之慢慢而行,沒有衣袂飄動之響,來到那蒙面人近前時,那人並無所覺,仍舊在盯著場上。
江南雲身形一晃,猛的加速,瞬間出現在蒙面人身後,玉掌探出,擊其背心。
那蒙面人身形高挑修長,江南雲身形一加速,他便有所覺,只覺眼前白影一閃,已然消失,心下暗叫不妙,一式脫袍換位,身子猛的前沖,隨即一折,轉身面對江南雲。
江南雲一擊不中,便停下了手,玉臉露出一絲淡淡微笑,一撩鬢旁的一綹青絲,風情動人,嬌聲道:「還挺機靈!」
「沒想到,堂堂東園幫的一幫之主,竟只會在背後下手!」黑巾蒙面之人冷冷一哼,露出的眸子閃閃發光,令人不可直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