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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劉姐姐,蕭先生這麼久了,為何還不出關呀?」周曉雨看了看霧氣籠罩的寒煙閣,嬌聲問道。
她今晚穿著一件薄薄的粉紅羅衫,清風吹來,泛起輕皺,似是湖水泛波,多了幾分出塵之氣。
江南雲身著素淡的碎花襦襖,緊貼腰身,柳腰更顯纖細柔美,她手上拿著一卷書,細細翻看,聞言抬頭看了周曉雨一眼。
劉菁搖頭苦笑,臉上露出擔憂之色。
「蕭先生行事周密,高深莫測,曉雨,莫要胡說。」妙玉真人橫了弟子一眼,淡淡說道。
妙玉道長一身道袍,輕貼在身上,曼妙的身段兒若隱若現,她秀臉白裡透紅,雖是冷冰冰的,卻橫生幾分嫵媚。
「噢。」周曉雨吐著香舌,不敢再問。
這話卻已勾起了劉菁的愁思,她定定看著霧氣里的寒煙閣,黛眉輕蹙,明眸中一片迷離。
「師娘,不必擔心,師父不要緊的。」江南雲輕聲道。
劉菁轉身,明眸望她一眼,點點頭,勉強笑了笑,但眼中的憂愁卻掩飾不住。
按她所想,散去功力,並非什麼艱難之事,滿打滿算,一天的時間,也已足矣,如今,三天過去,實在令人心憂。
此時,她忽然有些後悔,幹嘛不跟著丈夫學一學奇門遁甲之術,省得如今干著急,卻無法進去看看。
其餘諸人看她的神情,皆橫了周曉雨一眼,怪她哪壺不開提哪壺,徒惹人煩惱。
這三天,莊內諸人都不敢在劉菁跟前提起蕭月生,一提到他,劉菁便心緒低落,滿臉憂愁。
湖面倒映燈光,照在劉菁的瓜子臉上,輕輕晃動,斑駁陸離,仿佛劉菁的心緒一般。
「咦?!」江南雲忽然抬頭,望向西方的夜空。
眾女也轉頭望去,卻見西方天空正有一個煙花冉冉上升,半晌之後,「砰」的一響,聲音巨大,整個臨安城皆可聞得。
煙花爆響之後,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雲朵,凝而不散,仿佛鉻刻在夜幕之上。
約有半盞茶的時間,雲朵漸漸變小,從外面慢慢縮成一團,最終變成了一個明亮的圓球,倏的一下落下來,仿佛一道流星匹過天際。
「師娘,是潘師伯那裡遇險!」江南雲轉頭對劉菁淡淡說道,神色從容,毫不慌亂。
「快去看看罷!」劉菁忙道。
江南雲沉吟一下,最終搖頭,道:「讓小荷去足矣,我還是留在山莊罷。」
「南雲!」劉菁大急,忽的站起身來,急促的走來走去,忽然停下來,道:「若是潘大哥有什麼三長兩短,你師父會受不了的!」
江南雲轉頭看了一眼妙玉道長,搖了搖頭,道:「師娘,這一路上,小荷得師父親自指點,武功猛增,足以應付,……我不能離開山莊,免得中了調虎離山之計!」
「莊內有陣法,別人闖不進來,放心罷,快去快去!」劉菁忙道。
江南雲仍在猶豫,掃了一眼妙玉道長她們,沉吟片刻,看了看小荷,拉住她的小手,道:「小荷,你不得離師娘身邊,無論什麼時候,無論發生什麼!」
「小姐放心!」小荷重重點頭,明眸眨了眨。
江南雲輕吁了口氣,修長的嬌軀站起,道:「師娘,那我去啦!」
劉菁忙不迭點頭:「快去快去,千萬照應好你潘師伯!」
「師娘不必擔心。」江南雲嫣然一笑,飄身而退,倏的一晃,消失在湖面上,不見了蹤影。
「江姑娘的輕功,委實高絕,貧道望塵莫及!」妙玉道長搖頭讚嘆。
劉菁點頭笑道:「但願她能趕得及!」
……
江南雲施展縮地成寸之術,轉眼之間,出了山莊,身在空中,遙望了一眼山莊,總有些不放心。
她對於妙玉道長有些不放心,雖然她外面冷漠,內心柔和,但總是相交不深,萬一真在此時發難,師娘又沒有防人之心。
但又不想擾了師娘的靜心,只能以傳音入密之術,將自己的擔心說與小荷聽。
小荷本就機靈,又經歷了一番追殺,已能獨擋一面,想必不會讓自己失望。
至於潘師伯的安危,她並不太擔心,他身邊的高手不少,一時半刻之間,不至於潰敗。
夜風習習,她宛如一股輕煙,轉瞬即逝,臨安城牆高聳,她卻如履平地,幾次呼吸的功夫,已進了城,來到長沙幫總壇之處。
「嗯——?」江南雲驀的停在一間屋子房頂,自遠處打量著長沙幫的總壇。
刀劍相交之聲,嘶吼慘叫之聲,喝罵詛咒之聲,順著夜風飄來,清晰入耳,熱鬧非凡。
她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,長沙幫總壇固然熱鬧,那裡打鬥正激,但這邊卻安靜得有些異樣。
她嘴角一翹,泛起一絲冷笑,身形一動,落到了地上,彎腰下蹲,兩隻纖纖玉手按在地面上,心神內斂,玉容端肅,玉虛勁沿著獨特的經脈流轉,周圍一舉一動,皆入耳中。
她施展的乃是天聽地視大法,與狗睡覺耳朵貼在地上一般原理,以內力催動,藉助地脈,擴大耳力。
盞茶過後,她輕吁一口氣,直起身來,拍拍玉手,抿嘴一笑,明眸泛出譏誚之色。
她身形一晃,消失在原地,剎那出現在十丈開外,再一閃,已是接近長沙幫的總壇。
乍一踏進長沙幫總壇二十丈範圍,「嗤」「嗤」厲嘯聲突兀響起,道道藍芒在她眼前閃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