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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們說,她能不能贏過師兄?」楊玉琪輕聲笑問,冷艷的臉陡放笑容,宛如天山上的雪蓮綻放,周圍一亮。
「難。」李若雲搖頭。
她們非是蠢人,自從習得碧水訣之後,頭腦更是清明靈動,比往日聰敏數倍,即使如此,平日裡下棋,也是數人對師兄一人,結果往往是師兄笑在最後。
有時,她們會採取一些別的手段,美人計,聲東擊西,混水摸魚等等,以擾其心神,取得勝利。
兩人下的是快棋,否則,一天也下不完。
半個時辰之後,已是黑夜,小亭上方懸著一顆夜明珠,披灑下輕柔的光芒,籠罩著亭內。
蕭月生下得更快,往往趙敏落子,他便緊跟落子,模樣隨意,溫潤的目光一直停在趙敏的臉龐,柔和的珠輝中,她面白如玉,吹彈可破,多了幾分嫵媚。
對於他的放肆,趙敏已無瑕顧及,棋盤上風雲涌動,殺機處處,她行得如履薄冰,艱辛無比,這半個時辰下來,已有心交力瘁之感。
「承讓,承讓,呵呵……」蕭月生拈著一枚瑩白棋子,緩緩放下,抬頭向趙敏笑道。
趙敏雪白雙頰湧出酡紅,咬著紅唇,瞪著蕭月生,怒氣幾乎遏無可遏,直衝百會,轟的炸開。
「天色不早,吃過晚飯再走罷。」蕭月生聲音溫潤清朗,隱隱有凝神靜心之效,趙敏輕吁了口氣,止住怒氣,緩緩搖頭。
「可惜……」蕭月生見她搖頭,心是忍著笑,也搖了搖頭,滿臉嘆息之色,隨即點頭:「好吧!……四師妹——!」
聲音自小亭內傳出,緩緩飄出後花園,傳入後院。
「嗯?」略帶沙啞,性感誘人的聲音響起,楊玉琪的身影驀然出現在小亭的珠輝中。
「師妹高抬貴手,將凝玉掌解開吧。」蕭月生溫和說道,似勸似命令,實難分清。
「師兄,據說那個老頭是淫賊,豈能這般放過?!」楊玉琪冷哼,原本清冷的臉龐越發冷冽,心下卻暗自發笑。
「師妹!」蕭月生輕斥,瞪她一眼,復又掃了一眼趙敏,似是覺得在她面前被落了面子,沉聲喝道:「趙姑娘自會約束屬下,快去快去!」
楊玉琪清冷的目光瞟向趙敏,緊抿櫻唇,緘默不語。
「蕭先生所言不錯。」趙敏慢慢點頭,將蕭先生三個字咬得極外重。
「下次莫讓我再遇到他!」楊玉琪冷哼一聲,身形一閃,已消失於夜色中。
看著楊玉琪離開,蕭月生施展傳音入密,在她耳邊呵呵笑了兩聲,轉過頭來,搖頭苦笑:「我這幾個師妹呀,唉——!都被我師父寵壞了,……倒讓姑娘見笑了!」
「時辰不早,小女子也該離開,告辭!」趙敏懶得與他糾纏,抱拳一拱手,站起身來,動作輕盈利落。
輕風徐來,她感覺額頭一片清涼,原本的汗珠慢慢消散,背心也涼快得很。
蕭月生未阻攔,與她並肩齊行,穿過猶余花香的後花園,他輕嘆了一聲:「今日時間太緊,無法盡興,若是趙姑娘有暇,定要常過來,咱們好好切磋一番。」
「嗯。」趙敏似有似無的應了一聲。
兩人默默出了後花園,迎面撞到了李若雲她們一行。
「趙姑娘,吃過晚膳再走罷。」李若雲輕輕一禮,開口挽留,表情仍舊清冷。
蕭月生分別為她們介紹,聽到貝錦儀與周芷若,趙敏不由多望了她們一眼,她雖功力不足,但距離很近,卻能看清,不由暗自一贊,果然名不虛傳,美貌驚人。
「多謝李姑娘美意,在下尚有事在身。」趙敏笑了笑,拿著玉扇拱了拱手,轉身迤邐而去。
「她很生氣。」李若雲瞥了一眼大師兄,淡淡說道。
「大哥,是不是欺負人家了?」貝錦儀抿嘴笑問,她自嫁給蕭月生,不僅容光煥發,溫柔嫵媚,性子亦變得輕靈許多,仿佛年輕了數年。
「僅贏她一盤棋而已。」蕭月生笑著攤攤手,緊走幾步,追上趙敏,送她出府。
溫府門外,一頂轎子八個轎夫,身材雄壯,前面還有玄冥二老他們幾個,在門旁晃動的燈籠下,他們表情時明時亮,站得卻穩如岳峙,默然不語。
鹿杖客面色蒼白,在這般黑夜裡,頗是嚇人,他神情委靡不堪,目光茫然,神采全失,一夜之間,似是老了許多,已成垂垂老朽,身旁有師弟鶴筆翁攙扶。
對於師兄所受之苦,鶴筆翁感同深受,看師兄發作時,如癲如狂,暴虐異常,仿佛一頭瘋虎,封不住穴道,能自己生生把自己撕爛,若非數人制止,將其縛住,怕是早已自虐而亡。
他對楊玉琪憤恨無比,卻又粟懼,如此手段,比之自己的玄冥神掌,毒酷百倍,豈能不令他心驚膽戰。
楊玉琪一身月白羅衫,飄然出現,面色如玉,神情清冷,朦朧的燈光中,仿佛自天上飛下的仙女。
她明眸一轉,掠過眾人面臉,仿佛一泓清泉浸面。
如水目光落至鹿杖客臉上,楊玉琪蹙了蹙眉毛,冷哼道:「你且過來罷!」
鹿杖客空洞的眼中恢復幾分神采,卻遲疑不決,她如此語氣,像是喚狗一般,若自己依言過去,豈不是弱了自己的名頭?
楊玉琪轉身便往回走。
「女俠請留步!」鶴筆翁忙開口,拱手抱拳,努力擠出一絲笑容:「還請女俠高抬貴手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