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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月生輕啜茶茗,眉頭皺了皺,這裡的茶,比起天目山的茶,差得太遠,難以入嘴。
周圍的桌子,都坐滿了人,或是四個人一桌,或是五個人一桌,熱鬧非凡,唯有他這一桌,獨自一人,冷冷清清,顯得格格不入。
他靜靜品茗,神情悠然,周圍卻無一人靠近上來,好像都害怕他一般,遠遠避著。
這些人心中皆生出一股直覺,眼前男子,極是危險,不宜招惹,避開為妙。
這是蕭月生自然散發的威壓,便如叢林中的猛虎對於百獸,不必刻意,氣勢自生。
蕭月生樂得清靜,一邊品茗,一邊豎起耳朵,過濾著人們說話議論,尋找自己感興趣的。
……
「嘿,聽說了吧,紫陽山有熱鬧可看嘍!」忽然一道說話聲,讓蕭月生豎起耳朵,凝神過去,卻是一個眉目清秀的青年。
「紫陽山?」一個粗莽大漢接口,撫著黑黑的長髯,豹環眼一瞪,問:「紫陽山那鳥地方,有什麼熱鬧可看?」
他聲音粗豪,中氣十足,壓過了周圍的喧鬧,人們紛紛轉頭側目,向他瞧去。
他卻絲毫不覺,豹環眼瞪著先前說話的青年,坐上的其餘兩個青年也望去。
「那裡有一個紫陽派,三哥可曉得?」清秀青年笑一下,小心翼翼的說道。
大漢撫髯點點頭:「嗯,紫陽派,久聞大名啦,他們怎麼啦?」
清秀青年掃了周圍一眼,見眾人目光炯炯,盯著自己,不由聲音一低,輕聲道:「紫陽派的掌門,剛剛被鐵刀門門主殺了,現在群龍無首,正要推舉新的掌門人吶!」
長髯大漢冷笑一聲:「嘿,這紫陽派,真是丟人到家了!」
「唉……,可不是嘛!」另有一個青年點頭,慨然說道:「要說這紫陽派,怎麼說也曾是咱們淮南第一劍派,怎麼就落到了如今這步田地了?!」
另一個青年點頭,附和道:「就是,那鐵刀門,原本名不見經傳,紫陽派堂堂掌門,竟被他們殺了,丟死人!」
「二哥可知鐵刀門的底細?」先前青年低聲問,朝四周看了看,見眾人沒有注意自己,鬆了口氣。
「不曉得,好像沒什麼高手嘛。」那青年搖頭。
「二哥錯了。」先前那眉清目秀的青年不以為然,搖頭道:「那鐵刀門的門主,卻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金刀客李默!」
「是他?!」長髯大漢訝然,脫口而道。
眉清目秀青年用力點頭,向周圍看了一眼,低聲道:「這個李默,可是心狠手辣,野心勃勃!」
「我聽說過他,確實是一個人物!」大漢緩緩點頭,撫著長髯,神色沉肅。
聽到這裡,蕭月生眉頭一蹙,搖搖頭,他卻沒聽說過什麼金刀客李默,那紫陽派,他也沒聽說過。
如今天下武林,門派林立,近乎無數,他本就不甚關心,自然不曉得,懶得再聽。
……
這時,飯菜上來,六道招牌菜同時上桌,卻是那小二得了銀子,甚是賣力,將菜一齊催上來。
蕭月生點頭,對端菜過來的小二露出一絲笑意。
小二頓時滿臉歡笑,受寵若驚,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。
退回樓口之後,他尚帶著笑,只覺得剛才那男子,雖然衣衫平常,卻一定是個大人物,氣度華嚴,令人仰望。
第55章 機緣
蕭月生吃了幾口,放下銀箸,眉頭蹙著,神情不悅。
這六道招牌菜,看著色香俱全,但味道委實一般,遠不如馬春花的廚藝。
這一會兒,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大弟子來。
而遠在天池的馬春花,也怔怔失神,想著遠方的師父。
……
她坐在天池邊上,看著天池清如鏡面,倒映著自己如花的臉龐,滿臉悵惘,明眸迷離,陷入迷思中。
這一會兒,師父也不知到哪裡了,是不是回到了道觀中?依他的腳程,若不出意外,已經到了。
沒有自己在一旁伺候,他不知吃飯香不香,睡得穩不穩,會不會餓著自己。
師父什麼都好,就是吃飯太過挑剔了,有一點兒不對味,便扔下筷子不吃了。
而師父的修為高深,一天兩天不吃飯,也沒有什麼大礙,所以遇到不喜歡的飯菜,定會不吃。
這般一來,不知不覺,他會很久不吃飯。
想到此,馬春花回過神,心中焦急,朝南邊望了望,似要穿過重重阻礙,看到師父。
「喂,小丫頭,快來快來!」袁士霄高聲叫道,望著茵茵草地上招手不停。
馬春花懶洋洋的,沒有精神的道:「老爺子,我不想動彈。」
「過來!過來!」袁士霄叫道,跳著腳,道:「我不是跟你比武,咱們去采雪蓮玩兒!」
「我不想去……」馬春花懶洋洋的道,她只覺天地間一片黯淡,做什麼都索然無味,打不起精神。
袁士霄三晃兩晃,輕功施展,來到她近前,眼睛睜大,瞪著她,氣哼哼的道:「你這小丫頭,真不聽話!」
馬春花無奈一笑,慵懶的道:「老爺子,我不知怎麼了,就是不想動彈,只想坐著。」
袁士霄打量她一眼,忽然發出一陣嘿嘿的笑聲,滿臉古怪神色。
馬春花被他看得臉紅,微微發熱,忙道:「老爺子,怎麼啦,這麼看我?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