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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阿彌陀佛,善哉善哉!」法空大師聲音略有些啞澀,面向咧嘴而笑的彌勒佛像,低宣佛號。
小玉仍舊一聲不吭,闔目靜坐,來個眼不見心不煩,想起臨來時的話,笑著勸慰公子爺能救便救,心中大是後悔,恨不能收回原來的話,此雷的聲勢,若真有個閃失,可如何是好?!
「小玉,這是大哥弄的吧?」郭芙嬌軀前傾,湊到她身邊,悄聲問道,明亮的雙眸在黑暗中晶瑩發亮,閃著興奮的光芒。
「嗯。」小玉睜開雙眸,心思再也沉靜不下來,凝重的點了點頭。
「怎麼了?」郭芙經過蕭月生的雙修之法,靈慧之氣大增,一見小玉的神色,便覺得有些不對。
小玉搖了搖頭,強笑一下:「沒什麼。」
不知亦無畏,何必讓她煩惱呢!小玉心中暗忖。
郭芙知道小玉的性子,不像小月,不想說的話,再怎麼懇求、哀求、誘導、旁敲側擊,都沒有用,軟硬不吃,水潑不進。
郭芙自佛像西側看了看後院,聽著轟隆隆不絕於耳、越來越震耳的雷聲,略一思忖,興奮得似欲發光的玉臉便驀然變色,輕聲問道:「難道大哥會有危險?」
「……大概不要緊!」小玉看了她一眼,略有遲疑,看了她一眼,對其敏銳吃了一小驚。
郭芙的臉色徹底變得蒼白,聽小玉遲疑的語氣,再一起自出來禪房後的表情,她便知曉不妙,大哥真的有危險!卻又不敢動,怕驚擾了丈夫,更加危險。
不管她們如何擔憂,他們如何驚異,天地之威卻已經醞釀成形。
雷聲由高至低,漸漸消散,天地之間從未有如這一刻般安靜,天色越發昏暗,後殿內已無法看到彼此驚異的面容,香爐上的三支香已經燃盡熄滅。
「別動!……不要出去!」小玉清叱一聲,將陳舵主正在爬起的身形喝止。
陳舵主轉身回望,昏暗的殿內,那位小玉姑娘的雙眸竟散發著淡淡的瑩光,仿佛兩顆夜明珠般柔和。
一向不近女色的他,竟不由自主的從了她的話,緩緩坐回了蒲團,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。
「啪!」天地間陡然一亮,燦爛耀眼,整個後院頓時亮如白晝,一直自佛像側邊觀看東禪房的法空大師不由一震。
他不由自主眯起的眼中,看到了一道閃電劃空而下,粗如碗口,如同一柄巨大無匹的利刃般自雲之端刺下,直入東禪房,東禪房內頓時亮如白晝,紙窗由淡淡的乳白變成雪白。
「咄!」一聲沉喝猛然響起,殿內諸人頓覺耳邊一片炸響,直撼腦門兒,胸腔內的心仿佛忽然翻了一翻,似欲跳出胸口。
在眾人心旌搖盪之際,「啪啪」聲不停的響起,響了八聲之後,天地又恢復了寧靜,烏雲緩緩散去,天色漸漸放明。
盤膝闔目而座,恍如觀音大士般的小玉倏然站起,身影一閃,已消失不見,早已坐立不安、一直睜大明眸、驚駭不已的郭芙未等起身,身形便已飄向後院,轉瞬不見。
兩女這般輕功,令身後的諸男子皆驚嘆不已,也自蒲團上爬了起來,即使他們再遲鈍,現在已經知曉,剛才詭異的天象,便是出自大姑爺之手,也不知他是凶是吉?
在這般碗口粗的閃電之下,會不會武功、武功高與低根本沒什麼區別。
「公子爺!」一晃之間,小玉自後殿石階來至禪房門口,院子那一段距離仿佛並不存在,屋內因為有玉符的作用,以她的功力無法感知裡面的一切。
「進來吧。」蕭月生清朗的聲音緩緩響起,並無一絲異樣。
此時天上的烏雲已經散去了一半,陽光雖被稍薄一些的烏雲遮住,天色卻已大亮。
小玉心中忐忑,緩緩推門,與來至身後的郭芙踏進房內。
房頂洞開,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柱,小玉過人的目力一瞥之下,能夠看到細小的塵埃在光柱中飛舞。
她心中掛念的公子爺正負手而立,一身雪裘將其面龐襯得如同冠玉,面色如常,帶著淡淡的微笑,說不盡的瀟灑。
所有的擔憂如潮水般盡數褪去,小玉恨不能撲到他懷中,死命的摟緊他,再也不鬆開!
「呵呵……,大功告成!」蕭月生帶著溫煦的笑意,轉身一指。
小玉與郭芙這才注意,在公子爺的身後,光禿禿的地上,並排躺著八個人,身上被衾被與幃帳遮住,個個面色紅潤,頭髮炸起。
小玉尚能克制,郭芙卻無法克制自己的情感,來至丈夫跟前,玉手緊緊抓住丈夫溫暖的手,心中有一股惱氣,未曾發泄出來,卻又不能發作,嬌如花蕊的臉越發嬌艷,卻是氣惱之故。
第172章 算卦
陳舵主的聲音在屋外響起:「大小姐,我們能進去麼?」
他心中亦擔心屋內的弟兄,雖然人已死去,卻也不能令他們的屍首受損,不得安寧。
更何況,開始時,大小姐的話猶在他耳邊迴響,救人,難道世上真是否有起死回生之事?一看便知!
雖是不信,但見過了剛才的天地變色,雷電交加,他心底深處,升起了一絲壓抑不住的希望。
郭芙看了看丈夫,將心頭的惱怒壓抑住,換作十多年前,她定會直接發作,使起小性子,惱他太傻,不顧危險去救別人,萬一有個好歹,可讓她們這些姐妹怎麼活!
蕭月生對郭芙點點頭,另一隻手中的七張玉符皆消逝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