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峨嵋派振興的希望,再次變得縹緲起來,怕是此生無望。
而這一次,蕭月生卻又帶來了希望,她可以不計較他怎麼知曉這個秘密,只要他能取出秘笈,那他便是峨嵋派的恩人。
她目光急切的盯著蕭月生,看他如何做,是否是說大話。
將泛著一層青氣的劍鞘輕輕一拋,扔給滅絕師太,蕭月生右手執劍,緩緩劃了兩道劍弧,寒光閃爍,頓時湧出一層寒氣。
他點點頭,這柄劍確實鑄得不錯,也怪不得稱雄天下,背負著偌大的名氣。
「師太,此劍若損壞,不要緊吧?」他抬頭笑吟吟的望向滅絕師太,淡淡問道。
滅絕師太提著劍鞘,僧袖用力一揮:「無妨,只要裡面的藏物完好!」
「那小子便放心施為了!」蕭月生點頭,輕鬆的笑了笑,隨即長劍一拋,向上緩緩升起,不疾不徐,倒像是被手托著向上。
蕭月生面色一肅,兩手飛快的結印,宛如翻花,奇快無倫,隨即右手伸出,四指握成拳,僅有大拇指伸出,指向空中緩緩上升的倚天劍,一道金光自大拇指射出,黃芒一閃,瞬間擊中倚天劍。
「嗡——!」仿佛數隻銅鐘黃呂同時鳴響,峨嵋派的銅鐘隨之共鳴,不敲自響,顫音綿綿,蕩漾在天地之間,猶如堤壩泄開,洪水傾瀉而下,直衝山下。
整個峨嵋上下,皆被此音籠罩,峨嵋派的弟子們只覺渾身一顫,周身血氣俱動,銅鐘之音如在耳邊,震得自己眼花耳鳴。
他們忙運功御音,心下大是好奇,不知有何變故,皆不由望向金頂大殿方向,覺出聲音源自那裡。
滅絕師太靠得最近,聲音響起,功力自行運轉,雖覺血氣翻湧,卻並不礙事,心中卻是震盪不休。
劍氣!這是武林中失傳已久的劍氣!
滅絕師太身為峨嵋派掌門,對古時的武林頗有幾分研究,對一陽指的淵源,也略知一二。
大理段氏一脈,在武林中曾輝煌無比,天龍寺中的六脈神劍,被譽為天下第一劍,可惜後繼無人,練成者寥寥一二人而已。
近百年來,武功勢微,無數絕學真正成了絕傳之學,段氏的一陽指,本是六脈神劍奠基之用,卻已是無上絕學,令段皇爺躋身天下五大宗師之一,號稱南帝。
而六脈神劍譽為天下第一劍,非是精妙絕倫的劍法,而是無形劍氣,有質無形,以氣走劍,奇快絕倫,可殺人於無形間,堪稱無敵。
蕭月生的劍氣呈金色,少了幾分莫測,但其威力,也絕非任何劍法可比,滅絕師太心中震撼。
被金色劍氣擊中,倚天劍忽然定住,在空中凝滯,顫抖不休,仿佛水中的一條游魚被電擊一般。
蕭月生面色沉凝,右手收回,與胸前左手相合,兩掌一旋,左手伸出,握成拳狀,僅餘食指點向空中顫抖不休的長劍。
一道金光自食指射出,一閃而逝,直接擊中倚天劍。
「噗!」仿佛食指捅破一扇窗紙,聲音極輕,微不可察,與剛才的天地震動迥然有異。
倚天劍頓時定住,凝於空中,寂然不動,不再顫抖,變得安靜溫馴,似乎已經安危睡去。
收左手,與右掌相合,旋轉,伸右手,右無名指點出,射出一道金光,擊中寂然不動的倚天劍,發出「噼」的一聲,似是扔進火中的松木龜裂開來,聲音輕微。
蕭月生溫潤的臉龐越發晶瑩,似是完全變成一塊兒白玉,光華流轉,寶相莊嚴,令滅絕師太不由一怔,心中驚異。
只是金色劍氣已令她震撼莫名,其他異狀,倒不甚放在心上,忙轉頭繼續望向滯於空中的倚天劍。
右手縮,左手伸,呈拳狀,小指射出一道金光,比剛才細了許多,也慢了許多,如拋出一條彩帶,緩緩擊向空中的倚天劍。
「當」的一聲,倚天劍忽然自空中墜落,落在金頂大殿的紅磚上,發出一聲脆響,一分為二,自劍鍔處斷開。
灰影一閃,兩截倚天劍已出現在滅絕師太手中,忙望向劍身,倒吊眉顫抖如剛才的長劍,雙目精芒閃爍,亦如手中劍光。
蕭月生已緩緩盤坐於蒲團上,微闔雙目,兩手結印,面色蒼白如紙,毫無一絲血氣。
須臾間,頭頂開始冒出裊裊的白氣,額頭汗水涔涔,像是運功力竭之兆。
滅絕師太顧不得理會其他,倒吊眉顫動,兩手亦微顫,自劍中取出兩張泛黃的絲帛,小心翼翼的打開,觀看絲帛的內容。
待看到絲帛的內容,她一向冰冷的臉色倏然現出喜色,隨即收斂,將絲帛小心收至胸口,抬頭打量蕭月生的動靜。
見蕭月生正闔目運功,白氣蒸騰,狀甚吃力,滅絕師太手執倚天劍的劍鞘,目光閃爍,臉色陰晴不定。
對於蕭月生的武功,滅絕師太心中吃驚,雖知他武功高深莫測,卻絕未想到,他竟習得百年前的凌世絕學,使得雖是勉強,竟能將至堅至利的倚天劍擊斷,其威力絕倫,足以令人目瞪口呆。
莫說他能發出四劍,便是僅有一劍,便足以令人膽寒,有此人物,世間的武林中人,誰還敢稱尊,即使是武當的張真人,怕也無法抵擋這般威力宏大的劍氣。
有他在,即使峨嵋派有了九陰真經,習得經上絕學,也不可能稱霸武林,不如趁早除去他?!
想到此處,滅絕師太殺機大盛,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半截兒倚天劍,再望向闔目運功的蕭月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