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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月生先點上酒,又點了幾個菜,菜上得極快,不一會兒的功夫,端了兩個上來。
蕭月生提箸嘗了一口,便皺了皺眉頭,放下銀箸,只是一味的喝酒,不再吃菜。
他如今已至辟穀之境,即使不吃飯,也是無礙,但只是習慣成自然,再者也喜歡口腹之慾。
何雪晴看了他一眼,見他只是拿著碗,一口一口的喝著酒,白了他一眼,盈盈起身,扭身出了春雨軒。
蕭月生不知她出去做什麼,也沒理會,喝著酒,想著心思。
剛才的信上,是劉菁催自己快些回去,說是頗為思念,蕭月生微微一笑。
自己的這個夫人,極是羞澀的,即使心中思念如狂,也不會表現出來,反而要掩遮不止,生怕被自己見到了。
難不成,是知道了何雪晴的身份,然後有了警戒之意?
這也不對,平常而言,夫人對自己與別的女人,從來都是視而不見,並不應因此而催促。
那就是,莊裡出了什麼事情。
想到此,他心中暗自一急,打開窗戶,撮唇發出一聲清嘯。
轉眼的功夫,一道白光射了進來,正是那隻白鳥。
這隻白鳥,一直盤桓在他的上方,只是常在雲層之上,人們很難發覺,更不會去注意。
蕭月生拍了拍巴掌,將小二喚來,取來筆墨紙硯,筆下游龍走蛇,一揮而就,寫了幾個字,封裝到竹管中,輕輕一送它。
白鳥化為一道流光,沖天而起,轉瞬不見。
房門打開,何雪晴裊裊娜娜走進來,手上端了兩盤菜,正是蕭月生剛才所點。
「那隻鳥兒又來了麼?」她坐下來,將菜端到蕭月生跟前,溫柔笑問,親切無比。
「嗯,我讓它送信回去。」蕭月生點點頭,打量眼前的兩道菜。
色香俱全,只是不知味道如何,但看著已經讓人流起了口氣,蕭月生迫不及待的拿起銀箸,挾了一口,臉色微變。
「這是誰做的?!」他抬頭望向何雪晴,熱切的道。
何雪晴伸出纖纖蔥指,慢慢的抬起,指了指自己胸口,秀臉帶笑,透著自豪之意。
蕭月生挑了挑眉頭,微微訝然,沒想到,這個劍法高手,廚藝卻是這般高明,人不可貌相,委實不假。
「味道如何?」何雪晴盈盈笑問。
蕭月生一邊咀嚼,一邊點頭:「不錯,比那些大廚高明得多,有一種獨特的醉人味道。」
何雪晴挺了挺胸脯,茁怒的衣衫似要被撐破,她嫣然微笑:「我的手藝,乃是承自我娘,雖不敢說獨步天下,卻也並非尋常人能及!」
蕭月生點點頭,倒並未覺得她自誇,如此廚藝,確實稱得上天下一絕,罕見得很。
這一頓飯,是他自離開山莊以來,吃過的最好一頓,大碗喝酒,大口吃菜,不亦樂乎。
他們吃過午飯,便接著趕路,信上催促,讓他快些回去,他有些心急,便不再磨磨蹭蹭。
傍晚時分,一道清鳴響起,一道白光落在正在縱馬而馳的蕭月生肩頭,卻是那隻白鳥去而復返。
何雪晴一見,旁一拉韁繩,湊了過去,想要去摸一摸白鳥,卻被它躲開,警惕不已。
對於生人,它戒心極重,也是蕭月生訓練之故。
看了一下白鳥送來的信,並無大事,只是宋夢君急著想見何雪晴罷了。
蕭月生搖頭一笑,雖不明白究竟,卻是放下心來。
在隨後兩天裡,何雪晴皆親自下廚做飯,讓蕭月生讚嘆不已,對她也好了一些,畢竟吃人家的嘴短,不好意思再冷冷淡淡。
這一日傍晚,他們來到一座小城中,想要找個客棧歇息一晚。
依舊是找了個最好的酒樓,找個好的座位,靠窗的位子坐下,剛剛坐下,便惹來了麻煩。
這是一間規格很大的酒樓,招四方賓客,熱鬧非凡,越是大的酒樓,越是人多。
蕭月生他們剛坐下,便有一個人走過來,對蕭月生一抱拳,道:「這位公子,我家公子想坐這個位子,麻煩你們讓一下。」
此人身形高挑,顴骨頗高,薄薄的嘴唇,看上去有些陰損刻薄,雙眼精芒隱隱,顯然身懷武功。
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蕭月生,似乎在暗中施壓。
蕭月生皺了皺眉頭,順勢一看,看到了不遠處坐著的那桌上,共有四個人,當中而坐的是一位青年公子,貂裘勝雪,雍容華貴。
見到蕭月生望過來,那貴公子對他微微點頭,神情謙和,似是修養極好,頗有風度。
蕭月生剛要答應,何雪晴見勢不妙,登時嬌嗔:「我們的位子,憑什麼讓給別人?!」
第295章 妒殺
蕭月生擺擺手,笑了笑:「算了,……他們既然想坐這邊,便一直坐吧。」
何雪晴明眸一橫,白了他一眼,對於他溫和綿軟的脾氣大是不恥,絲毫沒有男子漢的強硬氣魄。
何雪晴雖然闖蕩武林一陣子,但論及心思之複雜,遠非蕭月生可比,他心念一轉,萬般心思湧上心頭。
若是好好相求,他倒不介意,但這個僕人如此強橫,他豈能忍得住,臉上卻越加雲淡風輕,好言相邀。
這人走到貴公子旁,低聲說話,指了指這邊。
蕭月生轉過頭,沖貴公子微微一笑,貴公子也點頭微笑,謙和有禮,風度翩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