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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玉手抬起,輕掠一下鬢旁落下的一綹秀髮,淡淡望了一眼劉震南的長劍,稍感意外。
沒想到,這個劉震南看似張狂,卻心思頗深,功力深厚非常,絕非尋常高手,若不是前一陣子遇到了左冷禪,受了傷,被師父好一通教訓,不敢再輕敵,說不定這一招便會吃個暗虧。
劉震南見她如此輕描淡寫,頓時怒氣翻湧,是對自己的怒火,他腳下大步一跨,施展八步趕蟬輕功,騰的一下,直衝過來。
身在空中,長劍揮動,數道劍影頓時齊齊劈向江南雲,似乎將劍法使成了刀法。
這一招力劈華山,兇悍非常,配以他重棗般的臉龐,精芒四射的目光,奪人心神,不戰而屈人之兵。
江南雲嫣然一笑,宛如百花盛開,左手捏成劍訣,向前輕巧的一引,右手持劍刺出,輕飄飄一送,雲淡風輕,毫無火氣,似是獨自劍舞。
劉震南怒哼一聲,用力扭腰,數道劍影頓時斂去,化成一劍,手腕轉動,長劍變劈為削,自左上方至右下角,斜斜削至。
江南雲身形舒展,宛如伸了一個懶腰,慵懶的輕輕一挑,刺出的長劍前端一豎,與劉震南的長劍相撞。
「叮」的一聲清鳴,頗是悅耳。
兩人各自退開一步,江南雲不由輕贊一聲:「好劍!」
自己的寒霜劍乃是師父隨身佩劍,乃吹毛斷髮,削鐵如泥的寶劍,以玉虛訣御之,鋒利更甚,威力宏大,若是尋常青鋒劍,在這一點之下,便會化為碎片。
「劍名狂沙!」劉震南傲然一笑,復又沉下臉,揉身而上,劍影漫天,宛如大漠之中的沙塵暴,劈頭蓋臉,令人窒息。
劉震南心中頗不信邪,自己堂堂鎮南幫的幫主,竟收拾不了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美人兒?!
江南雲黛眉動了動,寒霜劍一遞,似是漫不經心的送出一劍。
劉震南忙又扭身壓腕,忙不迭的變招,心中鬱悶之極,恨不能仰天長嘯,以泄鬱郁。
江南雲的劍招看似漫不經心,威力全無,偏偏正指向他變招之間隙,本是圓轉如意的一招頓被打斷,宛如酣暢淋漓的小解時被人打斷一般,實在憋氣之極。
他劍招俱與內力相合,強行變招,霸道的內力便只能強行改道,他內力深厚,乃是在大漠中所練,剛猛過人,卻不夠醇和。
若在平日裡動手,他以硬碰硬,剛猛無儔,無人能及,但此時卻將弱點暴露無遺,體內的真氣震得五臟六腑隱隱作疼。
江南雲明眸驀的一睜,燦然生光,腳下蓮足猛的一踩,倏然之間,身形加速,化為一道白影直衝向劉震南,寒霜劍宛如一道流光,徑直刺他胸口。
劉震南大驚失色,猝不及防,腳下一蹬,疾向後退,以躲過這突兀又凌厲的一刺。
但論及身法,當世之上,罕有人能與江南雲並肩,他雖後退,卻無濟於事,況且,他此時周身血氣不暢,內力運轉遲滯,生死關頭,竟然失控,無法將身形加速。
想退,卻退不快,想要橫劍抵擋,卻又來不及,劉震南只能眼睜睜看著長劍如流光般刺入自己胸膛。
江南雲右手一劍刺中他胸口,直接刺穿他胸口,左掌輕輕一拍,恰拍在他的長劍劍脊上。
白玉似的手掌擊在劍上,發出叮的一響,宛如金鐵交鳴。
一掌拍中劍身,她趁機借力,身形一折,悠然的後退,姿態曼妙,宛如仙鶴優雅的落地。
隨著長劍抽出,血箭噴涌,劉震南只覺周身的力氣仿佛隨著鮮血噴涌而出,渾身一陣虛弱,黑暗緩緩涌了上來。
他心中不服,想要張嘴喝罵,卻無法出聲,鮮血湧上了喉嚨,堵住了他的喉嚨。
黑暗如潮水般湧來,欲將他吞噬,他心中大恐,不想這般死了,這世上的嬌美女子們,還等著自己去玩弄呢!
「砰!」他重重跌落在地上,身子抽搐,很快陷入昏迷,隨著熱血的流出,生機漸逝。
「啊——!」一聲尖利的叫聲驀的響起,卻是一個女子正趴在窗口,看著外面的情形,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尖叫。
寂靜的夜裡,這聲尖叫突兀而悽厲,將夜晚的寂靜打破,人們紛紛自睡夢中驚醒。
江南雲轉頭瞥了一眼這個女子,秀髮烏黑髮亮,正濕漉漉的貼在身上,僅披著一身睡袍,臉龐頗是嫵媚,此時卻一臉驚恐之色。
她搖了搖頭,沒有理會,低頭瞥了劉震南一眼,屈指一彈,一道白光正中他死穴,隨即身形一飄,冉冉升上牆頭,轉眼間消失不見。
……
第二天,洛陽城內的氣氛頗是凝重,洛陽城第一幫派鎮南幫的幫主竟被人殺死在家中!
據他的第五房小妾所說,殺他的人,乃是一個白衣女子,但夜色深重,隔得又遠,沒有聽到他們的說話,也未看清她的臉龐,故並不知曉她的身份。
但洛陽城內的各幫派首領卻心中有數,殺劉震南的兇手,定是江南雲無疑。
蕭府
正午的陽光分外炎熱,雖然盛夏即將過去,人們仍不敢站在太陽之下,無法享受這般陽光。
蕭月生的書房之中,清涼如秋,裡面布設了陣法,淨化,除塵,防蛀,恆溫。
他正站在軒案前,敞開窗戶,在陽光的照耀下,揮墨潑毫,興致大發,正在作畫。
篤篤聲響,房門被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