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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月生微微點頭,這一點毋庸置疑,定會有人這般想。
只是,事實到底如何,卻並非人們胡思亂想,若不是自己前來,僅是黃思思一個人登門謝罪,結局定會截然相反,即使心胸再寬廣,被人欺到頭上,豈能一笑而過?!以後誰還會敬服他們?!
說得好聽,歸根到底,還是自己的名氣太大,形成一股無形有質的壓力,逼迫他們一筆而過罷了。
只是這個周懷仁實在較真,何必將話說得這般明白,蕭月生不禁搖頭,淡淡一笑:「旁人如何說,宋老爺子何必介懷,天下庸人自擾,若去理會旁人的說法,定會活活累死。」
「眾口鑠金,積毀銷骨,卻是不得不防!」周懷仁朗朗說道,冠玉般的臉上放著光芒。
黃思思嘟著櫻唇,眼角帶著薄怒,一直暗自惱恨,不時白蕭月生一眼,此時看到周懷仁這般表現,看得一呆,心下不由讚嘆,這般男子,威武不能屈,方是真正的男人!
「不知周大俠欲要如何?」蕭月生有些不耐,淡淡問道。
周懷仁放下身後的右手,再次一抱拳:「在下不才,想要領教一下黃姑娘的武功,若是敗了,心服口服,再無一句怨言。」
「你要跟我比武?!」黃思思咦了一聲,驚訝的問道。
周懷仁的目光轉向她,緩緩點頭,目光沉肅,又轉頭對宋老爺子一禮,道:「師父,若是弟子不敵,那咱們也無話可說,只能認栽,若是弟子僥倖勝得一招半式,再由師父示下。」
「懷仁,你呀你!」宋老爺子一個勁的搖頭,臉色漲紅,似是強忍怒火,狠狠瞪他一眼。
他轉頭向蕭月生道:「讓蕭大俠見笑了,劣徒不懂事。」
「宋老爺子太客氣了,周大俠慷慨激昂,英氣奮發,實是要恭喜老爺子得此佳徒!」蕭月生淡淡一笑。
他轉頭望向黃思思,面露微笑,溫聲道:「黃姑娘,你可否想與周大俠切磋一二?」
「好啊!」黃思思答應得極是痛快,「鏘」的一聲,長劍出鞘,劍光森冷,書房裡頓時多了一絲涼氣。
「這……」宋老爺子遲疑。
「師父,據五師弟他們說,黃姑娘已習得了追魂劍法,弟子想瞧一瞧,她練得如何。」周懷仁低聲道。
宋老爺子神情一動,遲疑了一下,緩緩點頭,邁步走到蕭月生近前,笑道:「既然他們想切磋一下,老夫也想瞧一瞧黃姑娘的武功究竟如何高明。」
蕭月生點頭微笑,看著場內。
書房頗是寬大,兩人來到場中,並不覺狹窄,況且,追魂劍法並非大開大闔,而是刁鑽詭異,常常大違人們的心思,故這般狹窄的場合,反而更有利於追魂劍法的施展。
「黃姑娘,請——!」周懷仁抽出青鋒長劍,緩緩說道。
他的劍僅是一般的長劍,看其光芒,可能略微鋒利一些,比之黃思思森冷逼人的寶劍,差了數籌。
黃思思覺得他不畏不縮,是個真正的男人,頗有幾分爹爹之風,故對他頗有好感,嬌聲提醒:「你可要小心,我的這柄寶劍鋒利得很,上一次便削斷了你四位師弟的劍尖!」
「在下省得,請出招吧!」周懷仁朗朗說道,並不放在心上,長劍豎於胸前,精氣神漸漸沉靜下來,目光凝注。
「那好,看劍!」黃思思嬌哼一聲,又覺得這個人不識好歹,也不必留情,長劍唰的刺出。
劍光如電,迅疾無比,剎那間出現在周懷仁身前。
周懷仁右手持劍,左手伸出,掌心貼到劍尖上,劍身一橫,平平擋在身前,以兩手平推。
「當」的一聲清鳴,黃思思劍尖刺在橫著的劍身上,身形頓時一窒,無法向前。
但此劍極快,衝力極大,周懷仁雖是雙手撐劍,劍身卻忽的一下朝胸口彎下去,形成一道圓弧。
「嗨!」周懷仁重重吐了口氣,身形不退反進,向前沖了一步。
劍身彎得更厲害,快要貼到胸口之際,黃思思向前的力道已竭,青鋒長劍極為堅韌,呼的一下,彈了回來。
黃思思只覺一股力道自劍身傳來,極為巨大,似乎逼自己身形後退,她嬌哼一聲,身子一扭,長劍順勢旋動,身子與長劍俱旋轉一周,極是迅速,宛如一道匹練繞在她周身。
腳尖輕輕一點,旋轉之力頓時轉為前沖,寶劍刺破空氣,發出嗤嗤低嘯。
「黃姑娘的劍法,果然不凡!」宋老爺子撫著銀髯,緩緩點頭。
剛才這一下卸力之法,輕巧自然,卻又藉助這股力道,化為攻擊,使得長劍奇快無比,發出嗤嗤的破空之聲,否則,僅憑她自己的功力,怕是難以將長劍使得這般厲害。
蕭月生微微點頭,隨機應變,靈動自如,這非是苦練之功,而是得天而授,實有些不公平。
周懷仁輕喝了一聲,腳下一踩,身形前沖,錯過她的劍尖,手腕抖動,一朵劍花籠罩在她胸口。
黃思思也隨之嬌喝一聲,腳尖一點,身形扭動,寶劍由前刺變為橫削,速度更快,宛如一道白虹划過。
宋老爺子臉色沉凝下來,黃思思這般卸力借力之法,定是一門高深的身法。
黃思思一直腳尖點地,沒有踏實,宛如後世的芭蕾舞,身形旋動,長劍如練,卻是威力不凡,看上去更是如舞如蹈,美妙動人。
她這一招橫斬,又快又狠,轉變順暢,毫無滯礙,令人反應不及,周懷仁別無他法,只能拿長劍一橫,擋在身前,免受腰斬之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