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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多謝師母!」江南雲脆聲笑道,優雅伸出銀箸,挑一點兒送入口中,細嚼慢咽,宛如大家閨秀。
這一套禮儀,蕭月生已經完全授與她,仿佛融入骨子裡,舉止之間,已然是自然而然,毫無一絲做作之氣。
半晌之後,張盛和三人回過神來,他們想問詳細的情形,卻又生怕江南雲誤會,說是他們不相信她。
猶豫之間,林震南卻先開了口:「南雲,給我們講一講事情的經過罷?」
江南雲再次望向師父,蕭月生放下玉杯,笑道:「殺人之事,有何可講之處,吃飯之時,更是影響胃口,待明日有暇,南雲去王老爺子府上,慢慢細說罷。」
「對對,明日到那邊,細細講給我老頭子聽!」王元霸點頭,撫須呵呵笑道。
張盛和三人大是失望,他們是見識過楊如約的武功,實是高明,江南雲雖然師承驚鴻一現,但她一個弱女子,真的能夠敵得過三人?!
張盛和想了想,心中實在好奇,便恬著臉,厚顏相求:「江姑娘,我等實在好奇……」
蕭月生瞥了三人一眼,在孫玉庭與蕭仁川臉上一掠而過,略一沉吟,點頭道:「也罷,既然客人有此要求,南雲,你便詳細一說罷。」
「是,師父。」江南雲恭聲答道,風情萬種,盪人心魄的嬌媚完全收斂,端莊如仙。
隨即,她便將自己一行人的行動細細說起,從如何接近,如何動手,如何結束,動手的經過說得極是詳細。
聽得此番解說,王元霸聽得面色不停的變幻,不時擔心的望一眼江南雲,這楊如約二人實在兇惡,萬一不小心,中了一枚毒針,可如何是好。
「老爺子放心罷。」江南雲瞥到王元霸的神情,她雖然沒有師父一般洞察人心的厲害,察顏觀色卻遠逾常人,笑盈盈的安慰道:「師父的丹藥足以解去銀針之毒。」
「唉……」王元霸搖頭不迭,瞪了蕭月生一眼,哼道:「萬一這一針射到眼睛,怎麼辦?!」
「嘻嘻,小女子怎能讓毒針射中自己?!」江南雲嬌笑一聲,隱隱透出一股傲然之意,蕭仁川不由一皺眉,心中不服。
他頗有幾分大男子主義,總以為女子生來便是弱者,江南雲雖然師出名門,卻仍舊是女子,即使武功高明,也高不到哪裡去。
江南雲盈盈眼波一掠,將蕭仁川的不以為然收入眼底,微微一笑,裝作不知,卻暗記於胸。
聽完她的講敘,蕭月生點點頭:「你那十個幫眾,倒也是可造之才,需得再磨礪一番。」
江南雲嫣然一笑,臻首輕點:「師父,我想讓他們先歇一口氣,過兩日,便去城外的陣中,練一練他們的膽子。」
「南雲,這樣太狠一些了吧?」劉菁輕笑一聲,搖了搖頭。
江南雲嬌笑,聲音越發柔膩:「師母,你是沒見到!……他們殺了個人,便像天大的事情一般,實在太過丟人!」
「女孩子家,別整天打打殺殺的!」劉菁白了她一眼,輕哼道。
「唉……,沒辦法呀,誰讓我這般命苦!」江南雲長長嘆了口氣,玉臉一幅自憐之像,瞥了一眼蕭月生。
「瞧我作甚?!」蕭月生哼道,端起玉杯,悠然自在的輕啜一口,透出灑脫的意味。
「你呀,就不會學學你師父?!」劉菁抿嘴一笑,斜了蕭月生一眼,輕聲笑道:「有什麼事情,遣手下去做,不要親自出頭。」
「是,多謝師母!」江南雲嬌笑著答應,深以為然,用力點頭,確實,自己應該學一學師父嘛。
「就是就是,南雲,你雖學了你師父的武功,偷懶這一招最厲害的,你卻沒學會!」王元霸也大是點頭。
「王老爺子,還有客人在呢,莫要讓人家看笑話了。」蕭月生搖頭苦笑道。
王元霸這才省起,還有外人在,怔了一怔,隨即哈哈大笑,不再多說,這樣聚在一起吃飯乃是經常之事,難免說順嘴了。
隨即,眾人繼續吃飯。
飯後,菜餚撤去,他們來到外面的小亭中乘涼,江南雲一直呆在江南雲身邊,端茶送水,侍候極為周到。
張盛和三人看得心羨之極,暗道蕭一寒實在好福氣,這般絕美無倫的女子竟這般小心的服侍,實是夢寐以求,若能讓自己享受一瞬間,此生無憾。
劉菁的美貌,確實驚人,卻是一種溫和的,帶著淡淡羞澀,含而不露,越看越是雋永,意味深長。
江南雲之美,卻是驚心動魄,一舉手一抬足,一個眼神,便足以將人的魂魄勾去,無法自持。
小亭之中,四個角上懸著夜明珠,夜明珠的清輝灑落而下,將小亭籠罩,宛如白晝。
清風習習,珠輝溢出小亭,落到下面的湖水中,湖水輕輕晃動,波光漣漪。
幾人坐在亭中,品著香茗,可惜月色黯淡,沒有什麼可供欣賞,只好聊一些閒話。
張盛和閱歷甚豐,說一些武林秩事,江湖趣聞,氣氛頗是融洽,林震南與王元霸也是老江湖,湊在一起,自然聊得火熱。
孫玉庭與蕭仁川卻有些心不在焉,一直不時的偷瞥蕭月生身邊的江南雲,甚至沒有心思驚詫明珠照明的奢華。
夜明珠的清輝之下,江南雲越發的美麗動人,風情萬種,眼波流轉,流光溢彩。
江南雲對他們的目光自然一清二楚,卻當作不知,這樣的眼光,她見得太多,早已麻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