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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又是左冷禪!」定逸師太冷哼一聲,聲音低沉,臉上怒氣浮現,幾乎便要發作。
儀和師太臉色沉凝,重重點頭:「定是左冷禪無疑,否則,那麼多高手,為何偏偏偷襲咱們?!」
「這個老賊,手段陰險!卑鄙無恥!」定逸師太雙眉豎起,勃然色變,破口大罵,心有餘悸。
這一次,若不是儀琳在,弟子們怕是凶多吉少,即使能夠得勝,怕也會折損幾人,想一想便覺心驚肉跳。
儀和師太輕聲道:「師父,既然蕭先生說,這幾日有血光之災,不如咱們就不要下山了。」
「嗯,這幾日也無什麼大事,不必下山。」定逸師太點頭。
……
蕭月生正在弱水亭中,一手拿著白玉杯,另一手拿著紫毫筆,揮墨潑毫,正在做畫。
忽然腳步聲響起,卻是向問天步履快捷,轉眼間來到跟前,抱拳一禮,道:「莊主,外面盈盈找你。」
向問天已經進入了僕人的角色之中,神情自然,絲毫看不出,他曾是威名赫赫的神教右使。
「任姑娘?!」蕭月生停下筆,轉頭皺眉問。
向問天點點頭:「正是,她說有緊要之事,需得見莊主你一面。」
「哦——?」蕭月生訝然,臉色卻沉了下去。
他心中暗自思忖,想必,任盈盈定是來質問自己,為何廢了任我行的武功罷?!
「莊主見不見她?」向問天緩緩問道。
「……見!」蕭月生沉吟一下,重重點頭,放下紫毫,轉身便往外走,嚮往山莊前面的大廳。
大廳之中,溫暖如春。
任盈盈身著一襲月白羅衫,臉上戴著的黑紗已經取下,明眸如水,眉如遠黛,極為動人。
皺著黛眉,她輕輕喝茶,低頭沉吟,清香無比的名貴之茶她卻感受不到,憂心忡忡。
第279章 除強
蕭月生進得大廳,抱拳一禮,沒有說話。
任盈盈抬頭望他,明眸如水,遠黛般的眉毛間籠罩著一層薄愁,似是幽怨,他的心不由軟了下來。
他剛坐下來,門帘一動,小荷輕盈飄進來,送上茶盞,妙目盈盈,瞥了兩人一眼,感受到了大廳內氣氛的異樣。
兩人各自不說話,眼神相對,沉默不語,仿佛語言已經蒼白無力,難以述說心中的複雜。
良久,蕭月生放下茶盞,長長嘆息一聲,站起身:「任姑娘,咱們出去走走罷。」
任盈盈緩緩點頭,玉頸優雅的一垂,黑紗重新掛上,宜喜家嗔的玉臉被遮起,若隱若現,憑增一分神秘的氣息,令人忍不住想要看清黑紗下的真面容。
走在蘇堤上,柳樹已經褪去了綠意,枝條蕭瑟,沒有什麼可看之處,湖水卻越發的清亮,卻顯得有些瘦了。
這裡與觀雲山莊僅有一里之隔,氣候卻相差甚遠,山莊內有陣法之故,斗轉星移,乾坤變換,溫暖如春,仿佛身處暮春時分,而這裡,卻是江南的冬天。
兩人步履從容,並肩而行,堤上人來人往,遊人們穿著棉衫,來觀賞西湖疏朗的風景。
蕭月生一襲寶藍長衫,容貌普通,但雙眼溫潤如玉,光澤圓潤,看著很舒服。
任盈盈一襲月白羅衫,在來來往往的人當中,略顯單薄,她有內力護體,卻是無礙。
一襲薄薄的黑紗擋在臉前,卻將旁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,人們天性如此,越是不讓看,越是想看明白,紛紛盯著她的臉,想趁清風拂來時,撩起黑紗,看清紗下的真容。
黑紗輕盪,她宜喜宜嗔的玉臉若隱若現,人們偶爾一瞥,宛如驚鴻,見她玉臉,宛如雷轟,呆呆怔住。
一路之上,見到任盈盈容顏,頓時變呆者,幾有數十人。
任盈盈面色如常,目光如水,看也不看一眼,若非如此,也不會遮住臉龐,既使如此,也常常令人失態,她已然習慣。
兩人漫步到了柳堤下,來到一隻小船處,這是蕭月生平常喜歡乘的小船,泛舟湖上,自由飄蕩。
蕭月生解纜踏上船,小船一動不動,任盈盈跟上去,小船輕輕飄出去,離開蘇堤,駛向湖心的方向。
迎面而來的清風吹動著任盈盈的面紗,輕輕拍打她的臉,她索性將面紗摘下,露出宜喜家嗔的臉龐。
小船行駛一會兒,停了下來,周圍空蕩蕩的,五六十丈處有數艘畫肪,聽不到這邊說話。
蕭月生轉過身,屈指輕輕一彈,彈向船頭的紅泥小爐,爐子下面木炭開始燃燒。
任盈盈一直低著頭,似是在想著什麼心事,默然不語,垂首之際,別有一股風情。
他坐下來,倒了一杯酒,輕輕抿一口,望向任盈盈:「你來,是因為我廢了你父親武功吧?」
任盈盈也坐下來,兩人各據小方桌一面,面對著面。
蕭月生說話,她抬頭,清亮的眸子望向他,定定的望他,似要看穿他的心。
沉默片刻,她嘆息一聲,黛眉輕蹙,眸子如鑽石,黑白分明,裡面閃著失望:「為什麼?!」
「吸星大法,損人利己,本不應存於當世。」蕭月生仰頭喝了一口酒,慢慢說道。
「莫要虛言搪塞!」任盈盈冷笑,嘴角微翹。
雖然相處不久,但對於蕭月生,她自問知之甚深,絕不是什么正義的衛道士,行事隨心所欲,亦正亦邪,頗有幾分神教弟子之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