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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譽精神一振,忙道:「她要殺人?……那好,我去勸勸她,說不定會改變主意!」
「段兄弟,你佛法博淵,但她是不信佛的,你說破了嘴皮也沒用,還是遠觀,如何?」蕭月生無奈苦笑。
段譽看了看蕭月生,他性子柔和,見蕭月生神情堅決,遲疑了一下,不再堅持,點點頭。
蕭月生長吁一口氣,生怕段譽興致太高,非去不可,自己只能強制執行,把他留下,那時難免傷了和氣。
若是他去天山童姥跟前,憑他的囉嗦勁兒,依天山童姥的暴烈脾氣,結局一定是她揮掌殺人。
他一招手,身子掠起,飄向小亭不遠處的畫肪,石桌上的瑤琴浮起,輕飄飄飛出,追向他。
他落到畫肪上,瑤琴也飛到他手上。
盤膝坐到畫肪船頭,他左手袖子一揮,一股內力湧出,撞上湖面,畫肪頓時一盪,飄了出去,駛行湖面。
畫肪無聲無息,駛到了曼陀山莊的對面,正對著天山童姥與李秋水,她們仍在說話。
蕭月生身子已在畫肪之中,藏了起來,沒有現身。
……
「我瞧得起你?!」天山童姥冷笑一聲,搖頭道:「你整天耍狐媚子手段,想些陰謀詭計,誰能瞧得起你?!」
「唉……」李秋水嘆息一聲,搖搖頭:「咱們老姐妹鬥了這麼多年,究竟為了什麼?」
「怎麼,李秋水,你害怕啦?!」天山童姥不屑道。
李秋水輕輕點頭:「師姐的武功,小妹一直佩服的,也不是對手,自然怕師姐。」
「哼,你服軟也沒用!」天山童姥冷笑連連,不屑道:「你就是個禍害,留你不得!」
「師姐,殺人不過頭點地……」李秋水嘆了口氣,眼波閃了閃,露出一股我見猶憐的氣質。
天山童姥傲然而立,鼻孔哼了一聲:「李秋水,你這狐媚子手段還是收了罷,我又不是師弟!」
「師姐真的不能饒過我麼?」李秋水幽幽而道。
天山童姥只是一哼,一躍而起,雙掌凌空拍向李秋水,呼呼作響,宛如狂風大作。
李秋水腳尖輕點,躍到一旁,避過掌力,沒有還擊。
她能避過掌力,牆後的茶花卻避不過,掌風過處,花瓣碎裂,被掌風一卷,朝後面涌過去。
李秋水看到了湖面不遠的畫肪,知道是蕭月生的,雖不知何時來的,不過蕭月生一定其中。
她頓時心中篤定,蕭觀瀾既在此,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師姐大開殺戒,自己的性命無礙。
她眼珠轉動,想著主意,想借蕭月生之手殺了師姐,或是給師姐一個教訓,讓她不敢再來。
「呼呼」掌風凌厲,天山童姥仰天拍掌,一掌一掌拍向李秋水,每一掌都蘊著龐大的內力,掌風餘力將茶花攪成碎瓣。
李秋水只是躲避,並不還手,只覺師姐的內力越發精深,自己即使練成了白虹掌力,仍不是對手。
她心中暗嘆,自己資質遠不如師姐,這些年縱使苦練,仍遠不如師姐,這一輩子怕是沒有機會了。
「李秋水,你只躲來躲去,不怕笑煞了人?!」天山童姥忽然停手,叉著腰冷笑。
李秋水輕輕嘆息,細聲慢氣道:「師姐,我不是你對手,若是不躲,丟了性命,哪還顧得了臉面?」
「好呀,你是不要臉了,那好,我去宰了這裡的人,看你躲不躲!」天山童姥冷笑一聲,身子縱起,掠過牆頭,便要衝進曼陀山莊。
……
李秋水冷笑一聲,並無擔心神色,她已經料到這一天,曼陀山莊有琅環玉閣,深在地下,天山童姥想找到卻不易。
「錚……」琴聲突兀響起,整個天地似乎一靜,琴聲響徹天地,無處不在,天地間唯有這一聲琴響,其餘都靜止不動。
琴聲裊裊不絕,凝而不散,不停盤旋往復。
天山童姥身子不滯,只覺心頭一跳,身子一折,飄飄落在地上,望向離岸不遠的畫肪。
「什麼人搗亂,滾出來!」天山童姥火暴的脾氣,眉頭一豎,怒聲叱道,聲如銅鐘大呂,直接震散了琴聲。
蕭月生飄飄出來,手捧瑤琴,盤膝坐到船頭,瑤琴放到膝上,身子坐直坐正,微微帶笑。
事已至此,再無轉寰餘地了,唯有動手一途。
「童姥別來無恙?」蕭月生抱拳拱手,微微帶笑,聲音不徐不疾,緩緩送出,平平傳至她耳中。
「姓蕭的小子,你又要來搗亂?」天山童姥眯著眼睛,兩條眉毛朝一起縮了縮,叉腰哼道。
蕭月生呵呵輕笑:「兩位前輩都是我恩人,傷了哪一個都不成,只能扶弱抑強,別無他途!」
天山童姥眯著眼睛,精芒閃了閃,宛如陽光照在劍上:「小子,你再多事我就宰了你!」
蕭月生笑了笑:「有我相助,童姥你難以如願,何不就此罷手,大家不傷和氣?」
「放屁,我想殺誰,沒有一個能逃過!」天山童姥怒喝。
蕭月生搖搖頭,笑道:「童姥的脾氣真是老而彌堅,讓人羨慕!……在下撫琴一首,請童姥品鑑!」
說罷,他手指一撥,臉色沉下來,微闔雙眼,整個人仿佛與瑤琴融為一體,難為彼此。
天山童姥皺了皺眉,隱隱看出不妥,不知這個臭小子弄什麼花樣兒,拭目以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