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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錯。」方證大師點點頭,藹然一嘆:「這位姑娘身上戾氣太重,害人害己,老衲每日講經,試著靜其心,化其戾氣。」
「大師親自講經,任姑娘福緣匪淺呢。」江南雲抿嘴一笑。
方證大師嘆息,搖頭而道:「唉……,老衲修為太淺,效果不彰,反而激起了任姑娘的怒氣。」
「我與任姑娘乃是好友,想要探望一二,不知是否冒昧?」江南雲黛眉一挑,盈盈笑問。
方證大師稍一遲疑,點頭:「好罷,既然你是任姑娘的朋友,勸勸她罷,她一直絕食。」
「嗯——?!」江南雲玉臉色變,明眸陡然一閃,光芒四射,宛如電光閃過。
「自從進入本寺,任姑娘便絕食,無衲無奈,只能餵以靈藥。」方證大師神色慈悲,嘆息一聲。
「我去看看。」江南雲騰的站起,臉色肅然,自有一股威儀瀰漫,氣勢如山。
他們來到一座小院,隔著剛才的院子不遠。
這般幽靜的院子,令人心曠神怡,再美不過。
「江施主,任姑娘便在裡邊,請進去罷,老衲在外恭候。」方證大師笑道,在小院前停下來。
「大師不進去?」江南雲訝然。
方證大師搖頭,藹然笑了笑:「你們朋友相會,老衲在一旁,多有不便。」
江南雲點頭,玉臉上的寒意化去一些,合什一禮,邁步上了台階,進了小院。
這座小院環境清幽,院中皆竹,清風徐來,竹林簌簌作響,宛如天籟之聲,更顯幽靜。
她深吸口氣,輕盈邁步,自竹林夾著的小徑穿過,來至院中的小亭中,揚聲道:「任姐姐可在?」
竹門吱的被推開,任盈盈站在門口,臉上戴著黑紗,一陣風吹來,衣袂飄動。
江南雲身形一動,出現在竹門前,襝衽一禮,嫣然嬌笑:「任姐姐可好?!」
「南雲,你怎麼來了?!」任盈盈明眸如水,靜靜望著她。
江南雲上前扶住她,打量她一眼,玉臉露出心疼之色:「任姐姐憔悴許多!」
兩人進了竹屋,來到裡間的竹榻上坐下。
「這老什子戴著幹嘛!」江南雲一挑,任盈盈臉上的黑紗飛起,悠悠飄落一旁。
任盈盈宜喜宜嗔的玉臉露出,白潔如玉,隱隱透出一絲桃紅,嫩得似能掐出水來,眉如遠黛,目若秋水,五官搭配在一起,說不出的雍容華貴。
江南雲修長的玉腿並起,斜坐著,上身端正挺秀,抿嘴一笑:「我奉師父之命,前來探望姐姐你!」
「他——?!」任盈盈玉臉的笑意消散,目光黯淡下來。
江南雲忙一擺手:「不說師父了,任姐姐,你可是魔教的聖女,被囚在少林,為何竟沒有人來搭救?!」
任盈盈神情冷淡,並不在乎,不以為意的淡淡道:「大概是知道我爹爹出來了。」
「唔,那倒也是……」江南雲點頭,想了想,笑道:「你爹爹如今武功恢復鼎盛,該來救你了!」
「我爹爹他……?!」任盈盈神色一變,眉頭一挑,玉臉露出擔憂之色:「我爹爹他武功恢復了?!」
「不僅恢復,且是功力大進!」江南雲點點頭,抿嘴一笑。
任盈盈遲疑一下,聲音低沉下來:「那你師父……?」
「放心罷!」江南雲咯咯一笑:「只要你爹爹不來惹他,師父大概不會多管,怕是當初也有意留有後手呢。」
「唉……」任盈盈幽幽一聲長嘆,玉臉蒼白,沒有血色,身子微微顫抖:「我寧願爹爹不要恢復武功……」
江南雲點頭,頗是理解她的心思。
「任姐姐,你憔悴得厲害,要不是要緊?」江南雲關切的問,明眸在她身上逡巡。
「不要緊。」任盈盈擺擺手。
「姐姐沒受什麼委屈吧?!」江南雲玉臉緊繃,明眸中電光隱隱,隨時會迸射而出。
「少林和尚雖然氣人,卻也沒怎麼著我。」任盈盈搖頭,嘆息一聲,道:「只是,方證那和尚忒也煩人,每天都要來講經,……像是數百隻蚊子一起嗡嗡的叫,煩死人了!」
江南雲咯咯笑了起來。
「莫要笑,你不知聽老和尚講經,究竟多煩!」任盈盈瞪她一眼,嬌嗔道。
「咯咯……,方證大師乃有德高僧,據家師說,他佛法修為深湛,難得之極,能當面聆聽他講經,可是無數佛家信徒夢寐以求之事,你卻嫌煩,咯咯!」江南雲笑著說道。
「我可不信佛,他這是對牛談琴!」任盈盈輕哼。
說著話,她身子忽然一晃,搖搖欲墜,臉色驀然之間變得慘白,沒有一絲血色。
江南雲微驚,忙伸手扶住,探其脈像,俄爾緩緩吐出口氣,緊皺的眉頭放鬆開來。
她忽然想起什麼來,忙伸出蔥白的食指,用力理了理兩道彎彎的黛眉,極是認真。
上一次,她聽師父說,若是常皺眉頭,會很快長出皺紋的,那可是極可怕的事。
理過黛眉,手掌按在任盈盈背心,度過一道真氣,澹澹泊泊的真氣緩緩進入,在體內流轉,生出陽氣,渾身上下一片融融暖暖。
她自懷中掏出瓷瓶,倒出一枚赤紅丹丸,龍眼大小,送到她嘴邊,一點其頰齒,手指運一道鶴嘴勁,檀口頓時張開,丹丸順勢落下,入嘴即化,流入了腹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