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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雲自從修煉了玉虛訣,身體便自然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幽香,有催情之效,極是奇妙。
蕭月生知道這並非是玉虛訣的妙處,而是江南雲天賦異稟,身體奇異,否則,清心訣的進境難以這般快。
江南雲已經恢復了原本模樣,玉臉雪白無瑕,明眸盈盈若水,顧盼之間,風情萬種。
她輕掠被清風吹下的一縷秀髮,柔聲道:「師父,荊大俠的那位朋友倒有了一個好主意。」
「哦——?」蕭月生一挑眉頭,好奇的望向弟子。
江南雲不再賣關子,嫣然一笑:「他身上竟帶著許多的乾糧與水,雖然已經困了三天,卻仍沒有餓著。」
蕭月生失笑,抿了一口酒,想了想,又笑了起來:「是個好主意,只要耐下心,第一層陣法總能全身而退,……看來,咱們不能小瞧了天下人呀!」
江南雲抿嘴莞爾微笑,點點頭,隨即又道:「師父,外面的人越來越多了,我有些擔心……」
蕭月生擺了擺手,明了弟子所想,搖頭嘆息一聲:「我已經將陣法調整了一番,讓陣法周圍之人能夠平心靜氣,減少紛爭,只是人性如此,咱們不必奢望太多。」
江南雲點點頭,黛眉之間仍有一抹憂色:「萬一真的死傷慘重,怕是會有人將帳算到師父頭上。」
「跳蚤多了不怕癢。」蕭月生呵呵一笑,滿不在乎的抿了口酒,掃了一眼不遠處小亭中的任盈盈,輕聲道:「況且,即使想躲,也躲不過去,……若我所料不差,定會有人暗中挑撥與激化,說不定,左冷禪會生出這個主意,魔教若是夠狠,也會摻上一腳。」
江南雲一驚,玉臉色變。
若是有人暗中行事,在大陣外殺幾個人,然後栽贓嫁禍於旁人,旁人自然不服,與別人打起來,最終必會越來越混亂,打成一團,分不清敵我,死傷無數。
想到這般場面,她不寒而慄,玉臉變色,怔怔望著蕭月生。
「這只能看彼此的造化了。」蕭月生笑了笑。
「師——父——!」江南雲看他的模樣,知道定是成胸在竹,卻偏偏不說,吊人胃口,拉住他的胳膊,扭著腰肢,嬌嗔不依。
蕭月生呵呵笑,卻就是不開口,弄得江南雲極是無奈,只能氣哼哼的離開,去做正事。
外面的東園幫便要重建,蕭月生這個做師父的,什麼也不管,一切都要江南雲去做,看著她忙忙碌碌,蕭月生頗為自己的高興,收了一個弟子,確實省卻無數瑣碎之事。
琴聲琮琮,悠悠蕩蕩,仿佛蔚藍天空的白雲,千載悠悠,瀟灑自然,聚散憑緣,無所牽掛。
蕭月生正在思索太陽之力,琴聲悠悠落下,停了下來。
任盈盈一拂羅袖,自木墩上站起,步履輕盈,緩緩來至蕭月生跟前,眼波一橫,即使蒙著黑紗,仍泛起一抹亮光,宛如秋水:「蕭先生,小女子的這一首青霞丹雪尚可入耳?」
蕭月生手指輕撫眉毛,略一沉吟,緩緩說道:「任姑娘的指法已達自如之境,常人難及,只是姑娘胸中塊壘甚重,仍有幾分阻滯,意境上稍差幾分。」
任盈盈眼中波光閃動,輕點臻首,若有所思。
每一次前來蕭府,撫琴一首,完後皆要請蕭月生品鑑一番。
蕭月生亦毫不客氣,想到什麼說什麼,絲毫不顧及她的美貌與女子身份,仿佛對江南雲說話一般。
任盈盈身為日月神教聖女,奉承之話已聽過無數,無人敢這般直言相告,頗覺新奇,並不生氣。
任盈盈想了半晌,抬頭望向蕭月生:「不知蕭先生可有法子?」
蕭月生搖頭,抿了一口美酒,仰頭觀天,長嘆一聲:「琴藝之道,到了後來,技法已是下乘,上乘之境,乃是其心,心高自然琴高,這些,姑娘想必已了解,……如今,姑娘已達此境,不必在技法上白費力氣,而應著重心境的提升。」
「如何提升心境?」任盈盈急問。
蕭月生微微一笑:「觀天地之運轉,察日月之運行,體四季之變幻,感萬物之枯榮。」
說罷,不理會默然而立的任盈盈,飄然而去,回到了前面。
……
後花園前面的一排,乃是後院,蕭月生的臥室便在這邊。
他的臥室兩旁,各有一間,一間是他的靜修之處,另一間,則是劉菁的閨房。
雖然已經是夫妻,晚上睡在一張大榻上,但蕭月生卻仍留一些無人打擾的空間給劉菁,免得兩人呆在一起太久而生膩。
劉菁的閨房中,她穿著一件淡粉色的羅衫,正在榻上繡著花,那株牡丹已經繡了大半。
她房中還有另一人,乃是岳靈珊,也穿著一件淡粉色的羅衫,頭上簪著銀釵,顯得乾淨利落,卻又嬌艷秀麗。
她坐在劉菁身邊,手上也拿著一件繡撐,蔥白的小手拈著一枚繡花針,卻說不出的笨拙。
讓她練功,並不在話下,但若是做起女容,卻是千難萬難,她偏偏又生出興趣來,便來纏著劉菁教自己。
劉菁性子柔和,也依得她,便帶她在身邊,一點一點兒的教授。
寧中則大是感激,這個女兒家,整天舞刀弄槍,雖然不雅,但畢竟身為華山派掌門之女,也無可厚非,但不會女容,卻是不妥,將來婚後,難不成,還要找別人做這些活計?
「劉姐姐,蕭先生的弟子,為何總是妖里妖氣的?!」岳靈珊一邊使著繡花針,嘴裡嬌聲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