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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哦——?」令狐沖睜大眼睛,用力看他。
蕭月生想了想,撫著唇上小鬍子,沉吟著道:「有一次,我參與護鏢,路上遇到劫鏢的,暗中追蹤,卻是被他們所傷,恰好是恆山腳下昏迷過去,若不是儀琳妹子相救,我骨頭都已經朽了!」
令狐沖與林平之心中恍然,怪不得,怪不得蕭先生與儀琳師太結為義兄妹,卻原來是有這一層關係,有救命之恩。
「配來之後,我腦海中忽然有了一些東西,便是一些武功心法,似是做夢一般。」蕭月生搖頭笑了笑。
見二人怔怔神情,他又一笑,道:「這可謂是生而知之,我也是稀里糊塗,自此之後,仿佛腦袋開了竅,武學之理,一眼貫穿之,練功進境奇快。」
令狐沖與林平之聽得怔怔然,宛如在聽神話傳說一般,心中咋舌,委實不信。
但二人又知,憑蕭先生的性子,斷不會虛言以對,他不想說則罷了,真是話了,便不會是謊話。
可是,此事說來,委實匪夷所思,令人難以置信,受過一次傷,醒來之後,忽然開了竅,學得武功,天下無敵,世事之奇,莫過於此了!
「先生,這……,這……確實離奇得很!」令狐沖搖頭苦笑。
蕭月生輕笑一聲,點點頭:「我也知此事說來,外人實難相信,委實有些離奇。」
「那先生,你的武功究竟師承何門何派?」林平之按捺心中的奇異問道。
蕭月生搖搖頭:「我的武功,都是自創而成,傳給少鏢頭你的劍法,確實是我自幼所練,只是加進去一些心法,威力更強一些。」
「這是先生你的家傳絕學罷?」林平之道。
蕭月生呵呵一笑,點點頭,道:「算不上家傳絕學,當初家父確實留了一本劍譜,只是我從未照著劍譜上練,因為太過繁雜,我學不會,只能化繁為簡,單練一劍。」
提起家父兩個字,蕭月生心中忽然有些複雜之感,這一具身體的父,他卻是從未見過。
令狐沖感慨說道:「先生天賦驚人得很吶。」
能夠化繁為簡,這個道理,看似簡單,卻是需要大智慧方能跳出招式的束縛。
「當時也是被逼無奈。」蕭月生擺擺手,苦笑一聲,道:「當初的自己,可是笨得可以,幸好受了那次的傷,腦袋忽然開了竅。」
令狐沖一臉羨慕神色:「那只能說是天意如此了。」
「呵呵,算是罷,……來,喝酒!」蕭月生點頭,端起大碗,咕嘟一聲,一飲而盡。
這番話說來,令狐沖與林平之忽然生出幾分親近之感,原本覺得蕭月生高不可攀,神秘莫測,卻沒想到,原本他也是一介凡人,只是機遇所至,達到這般高度。
三人喝酒極爽快,往往都是一碗干到底,沒有多久的功夫,三壇百年老酒盡入腹中。
酒罈已空,三人擲碗,扔到崖下,良久方聞其聲,三人相顧,仰天大笑,聲震山谷。
……
不知何時,令狐沖醒來,頭微發漲,坐身而起,左右顧盼,見身旁躺著林平之。
二人正躺於一處山洞中,令狐沖忽覺熟悉,微一思索,想了起來,這裡便是思過崖的山洞之中。
山洞深處,還有一些石壁,上面刻著五嶽劍派各派的劍法,每一招都是精妙絕倫,非同小可。
他想要站起來,忽然一晃,微微發暈,忙扶著石壁,慢慢再坐下來,合眸定息。
片刻之後,他睜開眼睛,露出疑惑與驚喜。
他再次左右顧盼,忽然發覺身側有一張素箋,被一塊兒巴掌大小石頭壓在下面。
挪開石頭,拿起素箋一抖,看了起來。
「大師兄……」呻吟聲響起,令狐沖轉頭,卻是林平之正慢慢坐起來,目光疑惑。
令狐沖將素箋遞給林平之:「師弟醒了?……先生已經走了,臨走之時,還教了咱們一些東西。」
林平之接過來掃幾眼,點點頭,合眸定息,片刻過後,睜開眼睛,眸子裡精芒閃爍,宛如實質。
「唉……」他長長嘆息一聲。
「先生造就之恩,難以言報啊!」令狐沖也是露出無奈的苦笑,搖搖頭。
他們腦海里,各有一套心法,乃是蕭月生所贈。
令狐沖得到的是一套內力修煉之法,華山派的紫霞神功固然神妙,進境卻並不如意。
他的劍法精妙,內力卻差了許多,有了這一套心法為助,想必很快增強內力,武功更上層樓。
而林平之所得到的,卻是一套靜心之法,用來練功,事半功倍,二人所得,皆是量身所造,雖然不一,卻是殊途同歸。
令狐沖調息片刻,將腦海里的口訣溫習一遍,睜開雙眼,笑著問道:「先生的那些話,你信不信,林師弟?」
林平之點頭,也睜開眼:「嗯,十有八九不假,應是如此。」
「唉……,這世間之事,無奇不有。」令狐沖感慨一聲,心中著實羨慕。
林平之見到他的模樣,心知他的想法,笑了笑,道:「這樣的事,要遇而不可求,咱們的際遇比之常人,已經是幸運太多,只要練好了這些,足以稱雄天下,將咱們華山派發揚光大了!」
「不錯,師弟所想不錯!」令狐沖點頭,略有幾份慚愧,論及心境,自己還是差師弟幾分,這個掌門,還是他做著更合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