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儀琳不放心,看了看木屋,低聲道:「爹爹,你跟師父去尋媽媽罷,我看看大哥。」
不戒和尚瞪了她一眼,見她秀臉神情堅定,透出倔強之色,只好點點頭,轉頭催促定逸師太。
儀琳跑回了木屋,見蕭月生盤膝坐到床上,已經閉上了雙眼,秀臉露出擔心之色。
江南雲站在榻前,轉身望她,輕輕走過來,拉她一下,兩人出了木屋,站在檐下說話。
「師父不要緊,只是太累了。」江南雲輕聲安慰道。
儀琳秀臉露出難過神情,搖了搖頭,除了蕭月生當初受傷時,她從未見過大哥如此難看,心中隱隱作疼。
「調息一陣子,師父便會恢復的。」江南雲低聲一笑。
她見過蕭月生施展天人感應術,當初也是嚇得不得了,後來見他僅是調息一個時辰,便恢復如常,也便放下心。
江南雲又勸了儀琳兩句,讓她不必擔心,這裡有她照料,先去尋找媽媽才是。
儀琳搖頭,沒見到蕭月生恢復,她心中難安,便呆在此處等候。
太陽慢慢的西斜,這個季節的白晝很短,這一會兒功夫,太陽便要落山了。
殘陽斜照,谷中的小樹林被塗了一層紅色,色澤有深有淺,與原本的綠色一映,宛如夢幻。
小山谷中,也被映成了瑰麗的紅色,仿佛身處夢幻。
一個時辰過去,儀琳面朝夕陽,怔怔站著,秀臉似是一塊兒白玉抹了一層胭脂,美得不可方物。
她微闔明眸,呼吸悠緩,似是入定。
她已經養成了隨時練功的習慣,加之有蕭月生所傳的心法,故能武功如此進境,恆山之中,已列第一。
江南雲見她如此,頗覺慚愧,怪不得師父一直怨自己不努力,便來到水潭邊的大石上,也用心練功。
她玉掌緩緩,一招一式,無不暗合莫名的韻律,動作飄逸,說不出的曼妙。
忽然,儀琳身形一動,明眸陡睜,兩道目光清亮如清泉,隨即緩緩斂去,恢復如常,轉過身來。
木屋門口,蕭月生一身青衫,一臉溫和的微笑。
「大哥!」儀琳飄飄向前,打量著他,見他神情恢復,眉宇間的倦意已然消散,長吁了口氣。
「為何沒去找你媽媽?」蕭月生歪頭笑問,瞥了一眼閃現在身前的江南雲。
儀琳扭捏著搖頭,輕聲問:「大哥你不要緊吧,還累不累?」
「妹子不必擔心。」蕭月生擺擺手,看了看四周,道:「先去看看,說不定,這會兒已經找到你母親了。」
儀琳搖頭,顯然不想離開,蕭月生無奈,瞪了她一眼,方才罷休,猶不放心的離開。
「嘻嘻,師父,還生氣呢?」江南雲風情萬種的玉臉賠著笑,雙手恭敬的奉上了茶盞。
蕭月生也不去接,瞟她一眼,哼了一聲,轉頭過去,不看她。
「師——父——!」江南雲放下茶盞,拉他袖子,搖晃不已,聲音嬌膩,令人聞之心神酥麻,魂魄移位。
蕭月生無奈,江南雲的撒嬌大法,火候極深,萬難抵當。
「好罷好罷,」蕭月生搖頭嘆氣,橫她一眼:「這次之事,若是圓滿,則不追究,若是有何意外,你可得受罰!」
「是,弟子認罰便是!」江南雲眼波流轉,嬌滴滴的道,聲音婉轉,盪氣迴腸。
蕭月生看著一臉討好嬌笑的江南雲,頗感無奈,這個江南雲,委實不讓人省心,總給自己找麻煩!
……
第二天清晨,蕭月生正在明媚的陽光下練功,山谷外忽然傳來哈哈大笑,卻正是不戒和尚。
江南雲出谷相迎,不戒和尚提著兩大壇酒,滿臉紅光,哈哈大笑:「蕭一寒,我來道謝了!」
蕭月生微微一笑,站在大石頭上,雙手歸於胸口,緩緩收勢,衣衫一陣起伏,宛如波浪滾動,頗為怪異。
「大師可尋到人了?」蕭月生下了石榻,來到不戒和尚跟前。
「尋著了!……尋個正著!」不戒和尚點頭不迭,哈哈大笑:「沒想到,你如此神算,我可是服氣了!」
「雕蟲小技罷了。」蕭月生搖頭一笑,不以為然,看了看他手上提著的兩大酒罈。
「聽儀琳說,你喜歡喝酒,我便討來了這兩壇一碗醉,藏了數十年,最是純正不過!」不戒和尚兩手一松,酒罈輕飄飄的落地。
「好,好!」蕭月生大喜,這一陣子,茶不對味,飯不對胃,忽然有美酒,自然最好不過。
兩人便直接坐到了草地上,一人一壇,大口大口的喝,豪邁無比。
他們俱是海量,遠非常人可比,不戒和尚的酒量,乃是體質強橫,稟賦極佳,再加之深厚的內力。
蕭月生則是體內天雷之力霸道,容不得酒氣,剛一進入體內,便被逼了出去,故無論如何,總難喝醉,求一醉而不可得。
不戒和尚還帶了一些滷味,牛肉羊肉,就是酒吃,極美味不過。
喝酒之間,蕭月生絕口不提此事,仿佛從未發生,卻是當成了一件小事,況且,這番本事,他根本不想讓人知道。
他武功高一些,無可厚非,人們只是心中羨慕,或是敬重,但若是有這種神算,便會令每一個人都有危機感,仿佛在自己跟前毫無遮掩,必然會躲得遠遠的。
這也是他一直不想幫不戒和尚之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