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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當與少林素來面和心不平,張三丰在少林輩份較尊者們的眼中,只是少林的棄徒,如今卻已少林平起平坐,心下自然不是滋味。
少林掌門空聞神僧親自率領,空性空智兩神僧隨同而來,然後是後輩的佼佼者,共有百餘人,實力非凡。
與蕭月生相見,他們仍帶著名門大派的矜持,只是淡淡合什為禮,眇了一目的圓音神色不善,對他眈眈虎視。
蕭月生只當作沒有看到他,微笑著與空聞大師見禮,一團和氣,外人很難發覺其中之異。
中午時分,溫玉冰辭別滅絕師太,回到馬車,與弟子們共進晚膳,峨嵋派吃的是素齋,而溫玉冰的嘴如今變刁了起來,吃了兩頓,便感覺淡得沒有滋味,索性過來與大弟子他們一起。
吃過了午膳,師徒二人照例出了馬車,向不遠處的沙丘走去,一邊走,一邊說著閒話。
「師父,你們暫且在這裡罷,我有些事要處理。」蕭月生一襲青衫,磊磊落落,負著左手,與溫玉冰並肩而行。
溫玉冰玉臉前雪白的薄紗微微飄動,冷艷絕美的玉容若隱若現,時而可見光滑細膩,雪白如玉的下頜,已是美得驚人,似是被精心雕琢過,那紅潤的嘴唇更是性感誘人,令人恨不能咬上一口。
溫玉冰打量著周圍的風光,那些細沙呈流雲狀,是風吹過的痕跡,萬事皆流痕,即使是無形無質的風,莫不能例外,她忽然有了一絲明悟,眼前的世界仿佛清亮了許多。
耳邊傳來了蕭月生清朗的聲音,溫玉冰自沉醉中醒過神,臻首微轉,淡淡問道:「你要離開,是為了什麼事?」
「呵呵,日後再說罷。」蕭月生笑而不答,轉首望向遠處六大門派的駐地。
溫玉冰咬了咬雪白的玉齒,清亮的明眸微瞪,嗔視他一眼,知道即使再問,也問不出什麼,為了顧全自己做師父的顏面,最好還是不要繼續打聽。
蕭月生往往不想多說,非是故做神秘,而是不想言而無信,再者,君不密則失臣,臣不密,則失其性命,多說實在無益。
她吸了口氣,高聳的玉峰起伏一下,驚心動魄,淡淡的問道:「你若離開,這裡怎麼辦?」
「這裡嘛……」蕭月生伸手撫上黑亮的八字鬍,想了想,道:「緊跟峨嵋之後,勿圖殺人,只管保全自己。」
「淨出餿主意!」溫玉冰趁機發作,冷哼一聲,斜睨了他一眼,自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風情。
「呵呵……」蕭月生撫著八字鬍笑了兩聲,緩緩踱步,踩著鬆軟的沙子,漸漸上了沙丘。
兩人並未運起功力,只是如常人一般而行,四排腳印,大小不同,角度卻是一模一樣,似是影子一般。
站在沙丘上,顧盼四周兩眼,蕭月生漸漸收起笑臉,正色道:「師父你下不了手殺人,但需知曉,人無傷虎心,虎有害人意,一旦廝殺起來,眼睛發紅,容不得你絲毫的猶豫,……否則,即使武功再強,也唯有飲恨一途!」
「嗯,知道。」溫玉冰微微頜首。
蕭月生舒了口氣:「如此,那就當心些,一旦有事,將玉佩捏碎,我自可瞬間而至。」
隨即,又有些不放心,叮囑道:「……你們與錦儀芷若莫要分開,擺下水雲劍陣。」
「你倒著緊她們!」溫玉冰輕嗔,送了他一記白眼。
蕭月生呵呵一笑,摸了摸黑亮的八字鬍,知機的不再多言,免得受她的損。
溫玉冰莫名的火氣未能發出,極不暢快,卻又不能無緣無故的找他麻煩,只能吸了口氣,強自按捺下來。
微風吹拂,乾燥而溫暖,這是沙漠裡的中午,他們內力護體,並不覺得如何艱辛。
師徒二人並肩站在沙丘上,指點四方,衣裾飄動,白紗時而貼到溫玉冰的臉龐,將她動人的輪廓凸顯。
過了一會兒,溫玉冰心下的火氣漸漸散去,頭腦清醒,思慮為之周全,漸漸說道:「你若是離開,兩方怕是真的會打得天昏地暗,怕是這次剩不下幾個人回去。」
「那倒不至於,我離開,自會有別人登場。」蕭月生擺了擺手,微閉著雙眼,迎著微風,似是享受著風的撫摸。
「萬一沒有呢?!」溫玉冰背向著風,白紗吹離面龐,其絕美的玉臉若隱若現。
「那只能是天意如此嘍!」蕭月生呵呵笑道。
溫玉冰轉過頭,看了他半晌,明亮的目光仿佛正午陽光下的西湖之水,波光瀲灩,令人沉迷。
「……快滾吧!」她看了半晌,終於忍不住怒哼。
蕭月生呵呵笑了兩聲,身形一閃,已無蹤影。
……
蕭月生的身形出現在了寒煙閣。
琴聲錚錚,裊裊不絕,仿佛紫山周圍凝而不散的霧氣,琴音已頗具氣象,只是偶爾出現雜音,顯然彈奏者心情不佳,興致不高。
蕭月生乍一出現,琴聲頓停,隨即衣襟飄舞之聲響起,一黃一白兩團人影仿佛流光,瞬息而至,出現在了蕭月生跟前。
「公子……」小蝶與小情兩女嬌聲喚道,盈盈上前見禮,玉臉似笑似嗔,眼波流轉,媚態橫生。
「公子,今兒個怎麼一個回來了?」小蝶盈盈的眼波微橫,抿嘴嬌聲問道。
她們二人見到只有蕭月生一人,心下便莫名的高興起來,嬌臉爬上了笑顏,嘴角不自覺的翹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