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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月生呵呵微笑,溫潤的目光籠罩著她,語氣柔和:「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,豈可隨意?」
「若是他們還來報仇呢?!」張思盈有些焦急,轉頭望了望師父皎潔無瑕、絕美無儔的臉龐。
「所以,你要練好武功,幫你師父抵擋他們的暗算啊。」蕭月生的語氣極像是哄小孩子。
張思盈白了大師伯一眼,嘟起了櫻唇,對於大師伯像哄小孩般對待自己頗是不服。
李若雲看著大師兄,微不可察的搖搖頭,開口淡淡說道:「放心罷,他們那三腳貓的武功,再練上幾十年,也奈何不了為師。」
張思盈這才放下心,卻難免記掛於心,成為心頭的一根刺,覺得大師伯雖然說話的語氣不佳,說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,自己確實應該好好練功,以期能夠幫師父的忙,而不是拖她的後腿。
經過此事之後,以後的路程倒也順利,接連十幾日,一口氣趕到了成都城。
……
夕陽西下,餘暉滿天,照得整個世界瑰麗絢爛。
馬車緩緩駛進成都城內,李若雲自窗口看著外面的風景,聽著喧鬧的人聲,精神不由一陣恍惚,竟有隔了數年之感。
馬車停在溫府門前,即使在人多的鬧市內,蕭月生也沒有出來駕車,任由兩匹駿馬自己走路。
它們輕車熟路,悠然而優雅的邁動著雪白的四蹄,拉著狹長的淡紫馬車,緩緩回到了溫府。
下車之後,張思盈打量著溫府的門面,乍看上去,倒也沒有什麼不同,一般的大宅子而已,只有溫府那幅額匾頗是不凡,兩個字氣勢淋漓,古樸而飄逸,看著幾有霞舉之感。
張思盈乃是富家的小姐,琴棋書畫,皆是通曉,雖談不上精通,但她天生聰慧,卻也差不到哪裡去。
「師父,這兩個字絕妙,是請哪個名家所書?」張思盈轉頭望向李若雲,伸出纖纖素手,指著門上的額匾笑問。
李若雲細膩的嘴角微微翹起,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轉,清亮的目光掃向負手微笑的蕭月生。
「是……大師伯?!」張思盈略有遲疑,秀臉上爬滿了不信之色。
李若雲橫了她一眼,淡淡一笑,點了點頭:「便是你大師伯親自所書,……此處乃水雲別院,還有你的一位師姐,待會兒便能見到。」
李若雲一路上多是與蕭月生說話,甚少與弟子多說,只是讓她靜下心來練功,不要分心他顧。
如今,成都城內的幫派,卻是逍遙幫雄霸一方,無人能掠其鋒芒,青雲門算是第二大幫,兩幫相安無事,卻也算是異數。
逍遙幫的幫主名叫李成風,其有一女李玉如,便是李若雲前一段日子新收的記名弟子。
李玉如蘭心蕙質,玲瓏心竅,可謂是逍遙幫的女諸葛,李成風闖下偌大的家業,她居功至偉,可惜,她自幼體質纖弱,無藥可醫,加之後來思慮過多,耗盡心力,更是雪上加霜,幾有香消玉殞之危。
幸得她遇到了蕭月生,由李若雲傳她九轉易筋訣,不僅強身健體,將自身的沉疴去除,更築基入門,成為水雲派的記名弟子,若是進境符合,便可正式列入水雲派門牆。
大門被緩緩推開,發出吱吱的響聲,溫府的大門絕少開啟,除非來了貴客。
自大門內走出一位身姿窈窕,體態婀娜的少女,弱質纖纖,行走間宛如弱柳扶風,自有一股楚楚動人的氣質。
張思盈打量了一下這個少女,發覺也是一位秀雅不凡的美人兒,不由與自己比了比,覺得兩人相差仿佛,一時卻也難以分清高下,可謂各擅秋場罷。
蓮步輕移,楚楚動人的少女輕盈如燕的飄了過來,盈盈拜倒在地,嬌聲道:「玉如拜見大師伯,拜見師父!」
「玉如起來罷。」蕭月生一擺手,溫和的說道,目光溫潤,淡淡籠罩在她身上。
「謝過大師伯。」李玉如盈盈起身,恭恭敬敬,並不因大師伯的話而遲疑,若是張思盈,必是先看一看師父,然後再決定是否聽從大師伯的吩咐。
李玉如卻是不同,她與李若雲她們相處日久,對於蕭月生在諸女心中的地位已是深知,知道寧肯違師父的意,也不能不聽大師伯的。
「師妹,你這位弟子也是了不得,九轉易筋訣已練得極具火候,可以正式入門了!」蕭月生打量著李玉如,轉頭對李若雲呵呵笑道。
李若雲點點頭,望向李玉如,投來一記讚許的目光,殊為難得。
九轉易筋訣入門易,精進難,其中的艱難,李若雲有親身體會,這般短的時間內,李玉如能夠練到第三轉的境界,實在是驚才絕艷。
「多謝大師伯!」李玉如大喜過望,她這段日子咬牙苦練,為的便是這一句話,正式列入水雲派的門牆。
「不必謝我,是你自己爭氣,」蕭月生搖頭,擺了擺手,呵呵笑道:「……府內沒有別的人了?」
「……趙姑娘在府內。」李玉如稍有遲疑,暗自瞧了一眼自己的師父李若雲。
李若雲果然眼波一閃,橫了大師兄一眼,清冷的玉臉更冷了幾分。
「呵呵,郡主娘娘也在,倒也難得。」蕭月生忙呵呵笑,大手撫上黑亮的八字鬍,邁步往裡走。
對於李若雲的心結,蕭月生自是知曉,只是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去解開,捻酸吃醋本就是無法控制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