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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做案的到底是不是他,卻是田伯光自己的事,他可以自己找陷害自己的臉算帳。
「這麼說,他現在還在城裡……?」蕭月生慢慢說道,輕喝一口汾酒,嘴角噙著冷笑。
「若真是他,定然仍在城裡!」高明根點頭,他對于田伯光的膽大妄為頗有信心。
「這就好……」蕭月生點點頭,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大碗,高明根便端起來,喝了一大口。
兩人大碗喝酒,高明根雖然酒量差一些,卻也算是豪爽之人,與蕭月生一人一碗,幾碗下去,已有些不勝酒力。
酒意正酣之際,蕭月生忽然說道:「高兄弟,你們華山派人多勢眾,不知能否查出田伯光落腳之處?」
高明根已有些微醺,聞言拍著胸脯,大聲保證,絕對沒問題,小小的一個田伯光,逃不出咱們華山派的手心,你就瞧好吧。
蕭月生大喜,開口道謝,兩人又喝了一陣子,然後分別,下了謫仙樓,回到各自的客棧。
待高明根酒醒之後,忽然省起了此事,不由大是後悔,是自己說了大話,田伯光這廝狡猾之極,外人根本查不到他的落腳之處,否則,這般容易,他早就被人逮住了。
只是既然話已出口,又不能收回,若是食言而肥,卻是丟盡了華山派的臉,況且,這個蕭一寒也是個人物,更不能讓他小瞧了華山派。
於是,他先是拜訪了長安城的地頭蛇們,又拜訪了幾個幫派,讓他們代為留意田伯光的消息,而他自己,則跑回了華山派,要將幾位師兄弟們搬出來,一起幫忙。
勞德諾他們聽說田伯光大鬧長安城,俱是義憤填膺,怒不可遏,他在長安城裡鬧,無異於在華山腳下,實是在打華山派的耳光,是可忍孰不可忍!
他們紛紛要跟著高明根下山,便是小師妹岳靈珊也死活賴著眾人,要一塊兒下山。
華山派的掌門岳不群與夫人寧中則如今並不在山上,小師妹可是眾人的掌上明珠,不容出差錯。
「師妹,你一個女孩子家,絕能沾上田伯光,若是你的名字被人跟田伯光一塊兒提起,已是不妥,更不能碰著他!」勞德諾頭搖得如潑浪鼓一般。
「二師兄,有你們在,豈容得田伯光如此放肆?不要緊的!」岳靈珊嬌聲央求。
勞德諾只是一個勁的搖頭,死活不答應,他猜測,若是師父與師母在此,定也是這般決定。
「哼,不跟你說了,我跟大師兄說去!」岳靈珊知道二師兄死板的腦袋,根本說不通,便去找大師兄令狐沖。
勞德諾忙道:「那咱們一起去見大師兄吧,師父沒在山上,得由大師兄決定。」
「也好也好。」眾人答應,一起上思過崖。
……
思過崖上,令狐沖躺在一塊兒大青石頭上,仰面朝天,翹著二郎腿,眯著眼睛,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。
他身上僅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衫,已經有些破舊,一直呆在山上,無法換洗,況且,他也不注重這些,若非小師妹逼他換洗,定會更髒亂幾分。
華山山勢高險,而此地更是位於山巔,陽光直接照在上面,比平常更為明媚。
清風自山下吹來,掠過山頂,到了他面前的大石頭上時,已經變得微弱,成為徐徐的清風,將他的頭髮輕輕撩動,他將髮髻解開,讓頭髮飄舞,頗是暢快。
忽然間,他猛的一睜眼,呼的坐了起來,伸出脖子微下看,見到山路上走來了幾人,卻正是自己的幾個師弟們,小師妹也在其中。
令狐沖的劍眉一皺,微微擔心,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吧?!
他一挺身,自大石上跳下,將長劍拿起,站在風中,看著他們緩緩過來,大聲問道:「二師弟,出了什麼事?!」
「大師兄!」勞德諾大聲回答,幾人加快腳步,轉眼間來到了他跟前,他說道:「大師兄,田伯光這個狗賊在長安城出現了!」
「田伯光?!」令狐沖登時一怔,隨即劍眉微鎖:「他又做案了?」
勞德諾點點頭,望向高明根,道:「五師弟剛從長安回來,讓他說罷。」
高明根點頭,搖頭道:「田伯光這一次卻沒有採花,只是一夜之間,連盜七家大戶,並留下了『萬里獨行田伯光借用』的大字。」
說罷,他看了一眼小師妹岳靈珊。
岳靈珊今天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袷衣小襖,將臉龐趁得越發明艷秀美,正盯著大師兄令狐沖看,沒有注意高明根的眼神。
況且,她也並不知採花為何物,只是知道,淫賊這個稱呼好像與女人有關,不是什麼好人。
「他竟盜了七家大戶?」令狐沖一臉猶疑,看了看高明根,想了想,搖頭道:「他這是何意?」
「對了,大師兄,我在謫仙樓見到了一個人!」高明根忽然一拍額頭,忙說道。
「是誰?」令狐沖有些心不在焉的問,仍在想著田伯光的事情,有些疑惑,田伯光這般舉動,實在有些反常,不符合他平素的習慣。
「是蕭一寒蕭鏢頭。」高明根說道。
「什麼?!」令狐沖精神登時一震,忙再次問道:「……你說是誰?!」
高明根呵呵笑道:「蕭一寒蕭鏢頭,我是在謫仙樓吃飯,偶然碰到他的。」
幾人來到了大石頭上,坐了下來,青石已經被曬得發燙,坐在上面,頗是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