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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氣息不亂,盯著徐錚,沉聲道:「果然有幾分本事!」
徐錚撣撣衣衫,將扎在腰間的衣襟放開,冷笑一聲,道:「閣下的八卦掌,火候不淺,不知何方神聖?!」
對於八卦掌,他印象深刻,當初在商家堡,主人商劍鳴,便是八卦高手。
八卦掌高手,當初有鎮遠鏢局的總鏢頭王維揚,名揚天下,乃是有數的高手。
那老者看一眼中年男子,見他頜首,便抱拳道:「見笑了,區區王劍傑!」
「王——?」徐錚沉吟,抬頭問:「……不知威震河朔王維揚前輩是……?」
「正是先父。」老者抱拳,傲然說道。
徐錚此時耳邊傳來嬌脆的聲音,正是馬春花施展傳音入密。
對於這個師妹,他向來體貼討好,不加違逆,此時物事人非,卻仍如此。
他臉色一松,點點頭,看一眼馬春花,對老者道:「怪不得,怪不得八卦掌火候如此之深,幸會,幸會!」
他如今已經不是當初的徐錚,獨撐鏢局至如今,閱歷大增,亦頗有幾分手段,態度變化略顯僵硬而已。
馬行空上前,呵呵笑道:「原來是王家兄弟!……當初老朽有幸,曾拜望過王維揚前輩!」
中年男子站起來,一收摺扇,灑脫一笑,道:「既如此,大家索性化干戈為玉帛,握手言和罷!」
「是!」動手的老者躬身點頭,向徐錚抱拳道:「徐總鏢頭,先前言語無狀,莫要見怪才是!」
徐錚笑了笑,氣度沉穩:「哪裡,所謂眼見為實,耳聽為虛,也難怪如此。」
幾人寒暄了一番,介紹得知,另一個老者,乃王劍傑兄長,王劍英,那中年俊逸男子,叫福公子,他們在這個福公子手下當差。
徐錚笑道:「福公子氣度高華,果然位於朝堂之上!」
福公子只是一笑,輕輕頜首,神態托大,瞟一眼馬春花。
馬行空心懷大開,哈哈笑道:「所謂不打不相識,不如這樣,小老兒做東,三位賞臉,到鏢局做客,如何?」
王劍英與王劍傑望向福公子,福公子摺扇輕拍左掌心,微微一笑,道:「甚好,正想見識一二!」
第28章 比簫
馬行空在飛馬鏢局的大廳,布置了一桌酒席,款待福公子一行人,算是化解干戈。
徐錚穩坐如鐘,沉著的臉龐微微一笑,道:「福公子,何不讓外面的三位朋友一起坐下?」
福公子溫文爾雅的笑了笑,點點頭,對王劍英使了個眼色。
王劍英一躬身,站起來,撮唇低嘯,如鶴唳九天,悠揚傳出大廳,久久不散,顯出內力之精純。
三道人影自牆外翻入,快如奔馬,轉眼間沖至大廳,他們橫行無忌,硬生生直闖進來。
「什麼人?!」吆喝聲響起,隨即是尖厲的嘯聲,輕疾腳步聲匆匆而至,來至大廳外。
徐錚臉色微沉,目射寒電,掃一眼三人,揚聲喝道:「稍安毋躁,來的是朋友!」
尖厲嘯聲頓停,腳步聲頓一下,隨即後退,轉眼之間,來到大廳外的人們消失不見。
見如此聲勢,王劍英與王劍傑對視一下,眼神露出驚異神色,沒想到小小的飛馬鏢局,竟有如此反應。
他們兄弟二人,出身京城的鎮遠鏢局,其父威震河朔王維揚,是鎮遠鏢局的總鏢頭。
鎮遠鏢局當年雄霸一方,能在強手林立的京城站住腳,可見其實力,二人心中嘆息,但論及反應,當年的鎮遠鏢局,遠遠不如。
福公子坐在主客席,輕搖摺扇,氣度從容,點頭輕笑:「訓練有素,反應迅疾,果然不愧飛馬鏢局!」
王劍英與王劍傑兄弟再對視一眼,福公子眼界極高,平生罕見讚揚別人。
徐錚卻是不甚滿意,反應再快,沒攔住人,又有何用?!
他臉色沉如水,搖頭道:「慚愧,福公子謬讚,讓人闖了進來,有何可贊之處?!」
福公子微微一笑,不再多說。
王劍傑呵呵笑道:「我說,徐總鏢頭,你就不必過謙啦,來來,容我介紹這三位。」
說罷,一一指向肅立的三人:太極門的陳禹,天龍門的殷仲翔,以及少林派的古般若。
這三人當中,年輕最輕的是少林的古般若,不過雙眼精芒閃動,凌厲如劍光,不容小覷。
馬春花明眸閃動,波光在他手上流轉,他十指乾枯如枝,關節粗大,定是外門高手。
……
這一張松木桌子極大,可容十幾個人,他們坐在一起,仍顯寬裕。
福公子坐在主席,蕭月生次席,馬行空再次,然後是徐錚,馬春花坐在徐錚下首。
福公子另一邊,是王劍英與王劍傑,還有陳禹三位高手。
馬行空見多識廣,雖然學識不高,卻勝在廣博,說起各處的風俗與奇聞異事,如數家珍,滔滔不絕,滿臉紅光。
他今天格外的高興,這六年來,馬春花雖寄來幾封家書,他仍不放心,想起女兒時,便是一番嘆息。
如今女兒活生生在眼前,他心中喜悅,難以言表,話便不自覺的多了起來。
福公子涵養甚佳,靜靜聽著,不時插嘴問一句,便搔到了馬行空的癢處。
蕭月生靜靜坐著,臉上掛著淡淡笑意,很少說話。
馬行空與徐錚皆曉得他性子,並不去搭訕,他坐在那裡,拿著酒杯,輕輕把玩,神情悠然,又帶著幾分超脫氣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