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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注意到,這些人的手掌比尋常人的大許多,蒲扇一般,卻並不粗糙,全身的武功,怕是皆在這一雙手上,且是內家的功夫。
密宗的大手印,有莫測之威能,若是能夠練至化境,可超越武學的層次,蕭月生曾細心研摩過,也精通此技。
只是看他們手掌的模樣,大手印的功夫顯然還差得太遠,他幾乎懶得與他們伸手。
但王保保目光銳利,一幅想要教訓自己的模樣,令蕭月生頗是不爽,於是點了點頭,陪他們玩一玩。
「也好,在下很久沒有與人動手,今日得見幾位域外的高手,頗是技癢,也想切磋一下。」蕭月生伸手撫著黑亮的八字鬍,呵呵笑道。
王保保大喜,忙抱了抱拳,轉身對那八個人吩咐道:「幾位大師且與先生比劃兩下吧。」
八名紅衣番僧合什,點頭,不語,態度沉靜,不卑不亢。
他們轉過身,望向蕭月生,仍不說話,身形倏然而動,宛如八朵紅雲,飛快的將蕭月生圍在當中,恰是繞著石桌而站。
「妹子,咱們出去觀看罷,莫要在此妨礙他們。」王保保面帶笑容,轉頭對趙敏笑道。
趙敏狠狠瞪他一眼,嗔道:「大哥,你真是……!」
「放心,為兄自有計較!」王保保拍著胸脯笑道,對於這位極聰慧的妹子,他也是不敢怠慢。
趙敏退了兩步,柳腰倚在朱欄上,轉身看著蕭月生,王保保也只好跟在她身邊。
蕭月生目光一掃身前的兩人,這八人形成的陣勢,卻也頗為簡單,只是為了能夠從各個方位攻擊到而已,沒有什麼玄妙。
他緩緩一提衣襟,別至腰間,顯出幾分幹練來,右手伸出,掌心漸漸變了顏色,由溫潤瑩白漸漸向紅色變化。
先是淡淡的粉紅,隨著他手掌的推出,慢慢加深,當伸直了胳膊時,已變成了殷紅似血,極為鮮艷,看上去多了幾分詭異。
隨後,他緩緩收回右掌,掌心的顏色再次產生變化,慢慢由殷紅變淡,與剛才恰恰相反。
「大手印!」蕭月生對面的番僧驚呼一聲,沉靜如水的面容陡變,目光驚異之極。
密宗之所以稱為密宗,便是其傳承的隱秘,以心傳心,法不傳六耳,正是密宗奉行的原則。
而且,密宗的武功,與正統理論相悖,外人即使偷得密宗的武學,也難以修煉,須得經過上師的灌頂來築基。
見到蕭月生竟使出了這威力宏大、概不外傳的大手印,他們如何能不驚?
「這位先生,可是密宗中人?」那白白胖胖的番僧合什一禮,悠悠問道,頗具佛家威儀。
蕭月生單手合什,豎右掌於胸前,凝而不發,淡淡一笑:「在下並非密宗弟子,僅是對密宗的法門略有涉獵,且以這門大手印來一會諸位大喇嘛的高招吧!」
說罷,不再給他們機會說話,身形一閃,晃到那位大喇嘛跟前,右掌輕輕推出,臉上微帶笑容,猶如拈花微笑,帶著佛家特有的慈悲氣息,毫無殺氣。
那微胖的大喇嘛卻神色凝重,看到蕭月生剛才出掌的異狀,知道自己大手印的火候無法與其相比,雖心中驚詫莫名,究竟他如何練得,是不是真正的大手印。
但此時也來不及多想,迅速自背後拿出金鈸,劃出一道金光,奇快無比,削向蕭月生手腕。
蕭月生淡淡一笑,手指或豎或並,或開或張,擺出一個奇異的手勢,乃是佛家手印中的半個拙定印,翻腕迎上金鈸。
那大喇嘛見狀,不由暗自一笑,手上金鈸更快,密宗的大手印雖然威力宏大,卻也達不到刀劍不入的地步。
「當」的一響,宛如金鐵交鳴,蕭月生中指食指恰恰擊中金鈸的側面,差之毫厘的躲過金鈸鋒利的周邊。
紅衣大喇嘛微胖的身形一晃,向後退了一步,白皙的臉色湧上一片潮紅,再退了一步,方站穩了身形,那隻執金鈸的手微微顫抖,金鈸似是隨時會墜落地上。
「你們一起上罷。」蕭月生右手緩緩收回,豎於胸前,呈單掌合什狀,微微笑道。
那個紅衣大喇嘛微闔雙目,胸腹間劇烈起伏,呼呼作響,仿佛是大風在樹林中掠過的聲音。
其餘諸番僧一見,心下大驚,這是秘傳的般那呼吸法,極難修習,剛強霸道之極,可催動體內潛力,壓制傷勢,令功力倍增,只是事後需得靜心調養,數日數月不等。
大師兄既已催動此秘法,定是受了極重的內傷,或者對手委實厲害,自己八人難以收拾下來。
其餘七人皆注目於大師兄,看著蕭月生面前的紅衣大喇嘛呼呼的喘息,靜靜不動。
蕭月生對於此秘法僅是耳聞,卻未見過,此時有機會見識,自是不會放過,凝神運功,感知其運功的路線。
密宗妙術,果然別有天地,蕭月生心下暗自感嘆,頗為高興,沒想到無意栽花,倒有這般收穫。
「哥哥,他這是做甚?」趙敏見他們皆呆呆不動的望著大喇嘛,呼呼的喘氣聲如同牛喘,大是好奇,指著那個紅衣大喇嘛問王保保。
「為兄也不知。」王保保搖搖頭,他雖精通兵法之要,對武功卻並不看重,僅是一人敵之技爾。
「這些人,忒是古怪,武功差得遠,何必找他們?!」趙敏輕哼了一聲,瞥了王保保一眼。
「妹子,你以為高手是那般容易尋到的嗎?!」王保保沒好氣的瞪她一眼,搖頭嘆道:「你的運氣好,能招攬到那些絕頂的高手,如今的武林高手,多是硬氣得很,很少會向朝廷效力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