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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搖搖頭,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,長長嘆息一聲,若非這耶律玉石,自己怕是沒這般安穩,等到蕭先生與譽兒過來。
不過,他畢竟想殺觀瀾,觀瀾殺他,也理所當然。
這其中的糾葛,實在難以道清,現在,人已經死了,再多說無益,只能悠悠嘆息一聲,報以歉意,怪只怪他命不好,害誰不好,想害觀瀾,自取滅亡。
「放!」小院外傳一聲怒喝。
「嗤——!」「嗤——!」「嗤——!」
無數支弩箭離弦,劃破空氣,密密麻麻出現在空中,仿佛大雨傾盆而下。
蕭月生長笑一聲:「來得好!」
……
他雙手在胸前虛抱,仿佛抱著一個大圓球,這圓球仿佛越來越大,將雙手撐開,越來越開。
當一支支閃著寒光的弩箭到了跟前,刀白鳳臉色大變時,他雙手一分,仿佛圓球爆炸了。
「砰」一聲悶響,狂風驟然湧出,平地而起,呼嘯如猛虎下山。
無數弩箭被風一吹,頓時一緩,隨即簌簌落下,綠葉被秋風掃過。
「叮叮叮叮……」一連串的脆響,一支支弩箭落在青磚地上,熱鬧非常。
「放!」又一聲沉喝響起。
蕭月生雙手一揮,地上的弩箭飛了起來,化為一條龍,在周身飛舞,上下盤旋,氣勢非常。
這弩箭化成的長龍不停變化,越來越長,到了最後,首尾相接,形成一條黑色匹練,在他身邊纏成一圈。
「嗤——!」「嗤——!」「嗤——!」
無數弩箭又飛來,破開空氣,撞上了黑色匹練,叮叮作響,卻射不透,反而被吸住,融入其中,黑色匹練越發緊密。
一雙雙冷森森的眼睛露出驚愕,沒想到如此結局。
蕭月生長笑一聲:「來而不往非禮也,接我一箭!」
說罷,周身一振,青衫鼓盪,頭髮隨著飄蕩一下,慢慢落回。
黑色匹練一震,停滯下來,隨即崩散,迸射四周,化為一道道寒芒飛了出去,隨即傳來一聲聲慘叫。
慘叫過後,小院牆上只留下了十來個人,蕭月生看著隨意一振,弩箭卻是原路返回,直接找上原主人。
蕭月生這一振之力,強橫無比,弩箭原路返回,力道遠勝射來,無人可避過,那十幾個人是運氣好,提前矮身,縮回了頭。
蕭月生笑道:「還有什麼伎倆,不妨一併使出,這些實在不夠看吶!」
段譽轉頭對刀白鳳道:「娘,沒嚇著吧?」
刀白鳳嗔道:「你這小子,就會取笑娘,閉上嘴吧!」
段譽笑道:「我看娘你剛才的臉都變了!」
「胡說!」刀白鳳明眸一瞪,惡狠狠看著他,手已經在他腰間擰了一圈,段譽呲牙咧嘴。
母子二人看起來像是姐弟,兩人感情也與常人母子不同。
……
「蕭大俠果然好功夫!」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,隨即從牆上飄落四個老者,身穿灰衣,神色淡然。
這四個老者容貌各異,當頭一個,瘦削身材,瓜子臉,修眉俊目,神采懾人,年輕時定是美男子,迷倒無數少女。
此時的他,頭髮仍黑,兩鬢卻花白,眉宇間透著滄桑,仿佛曆經了無數坎坷曲折,鬱郁不得志。
他身後三人,最左首圓圓胖胖,笑眯眯的,仿佛一尊彌勒佛,笑口常開,笑天下可笑之事。
中間一人,枯瘦身材,臉上皺紋密布,每一條皺紋都像是刀刻在上面的,說不出的滄桑之感,比最前頭一人的滄桑又有不同,是命運愁苦的烙印。
最右首一人,身材高大魁梧,頭髮雪白,面目紅潤,光滑如嬰兒,鶴髮童顏乃最佳寫照,他雙眼明亮,炯炯盯著蕭月生,神色莫名。
蕭月生打量一眼四人,微笑點頭:「好,終於有重量的人物來到,蕭某何幸,得見高人!」
當頭的老者開口,聲音滄桑,卻透著磁性,極是好聽:「蕭大俠,你殺咱們皇帝,身為臣子,理所應當報仇,無論使什麼手段,在所不惜!」
刀白鳳看一眼段譽,使了個眼色,段譽微笑著搖頭,嘴唇翕張,在刀白鳳耳邊說道:「娘放心罷,不必我出力的。」
刀白鳳白了他一眼,心下驚異,沒想到譽兒的武功高到這般程度了,傳音入密的絕學只在傳說之中,如今方才領教。
蕭月生笑了笑:「不錯,為了報仇,確實不必講什麼手段,無所不用其極才是正經。」
他又道:「先是圍攻我,想消耗我的內力罷?……再是弩箭圍殺,想傷了我,是吧,然後你們再出手,趁機取我性命。」
「蕭大俠果然絕頂聰明!」老者輕輕點頭,微微含笑:「咱們的手段瞞不過蕭大俠你!」
蕭月生笑道:「僥倖而已,……如今我沒受傷,你們又要如何?」
「唯今之計,只有一拼,別無他途了。」老者搖搖頭,嘆息一聲。
蕭月生笑了笑:「你們只是送死罷了,若是不動手,我可網開一面,放了你們,一旦動手,我不會留情,定要取你們性命的。」
「蕭大俠光明磊落,佩服佩服!」老者微笑道,面不改色。
蕭月生所以說這麼多的話,就是因為看這老者順眼,修養絕佳,殺了可惜,抱了萬一之念。
到了蕭月生如今的地步,天下間再無敵手,彈指之間可取人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