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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觀瀾,如何?……有救嗎?」黃蓉雖然神情平靜,微顫的聲音卻無法遮蓋心中的緊張。
蕭月生低垂的雙目微微抬起,眼中未斂盡的金芒溢出,令也緊張注視著他的孫叔南只覺心頭一震,如同一隻巨木重重撞上了自己的心口,眼前發黑,幾乎便要窒息過去。
「還好,……看來輕歌這小子倒是有心了!」蕭月生搖頭笑了笑,示意小玉過來看。
小玉蓮步輕動,裊裊來至他身邊,低頭看去,見棺中的人面色紅潤,如同熟睡,毫無一絲死人的模樣。
「歸元指?!」小玉微帶訝意,黛眉微挑,望向蕭月生。
「正是歸元指!……輕歌可是長能耐了!」蕭月生點頭,面露微笑,意帶嘉許,顯然對蕭輕歌的行事極為滿意。
歸元指是觀瀾山莊的秘傳指法,繁複無方,卻功能宏大,可將受術之人生理放緩,與天地運行同一節奏,達至共振,從而緩緩恢復生機,如同植物一般,歸根復命,是謂歸元指。
這是蕭月生所親創,修習之人雖不知其玄妙所在,但對其效果,卻有目共睹,這對於性命危機之人來說,不啻於救命奇術。
這套指法繁複無加,極耗心神,是觀瀾山莊門下們的必修指法,而蕭輕歌能夠施展出十次,已是了不得的舉動。
「輕歌估計現在已經累趴下了!」小玉抿嘴微笑,心下也大是輕鬆下來,對於施了歸元指之人,救治起來,那可就容易得多。
「觀瀾,怎麼回事?」黃蓉忙問。
「岳母,這次小婿倒有八成把握了!」蕭月生呵呵一笑。
「輕歌是誰?」黃蓉自是不易被糊弄過去,直指中心。
「幫主,今天幸虧有一位蕭少俠出手相助,才將賊人驚走,他的名字便叫蕭輕歌。」孫叔南心裡想什麼,便說出來,憋不住話,聞聽輕歌這個名字,便搶先說了出來。
「蕭……輕……歌?」黃蓉微微吟念著這個名字,抬頭望向蕭月生:「觀瀾,莫非是你莊裡的人?」
「岳母英明,正是小婿莊裡的。」蕭月生點頭,輕輕一攬長衫前襟,扎於腰間,神態變得鄭重。
小玉裊裊來至黃蓉身旁,低聲解釋:「公子一直不放心,怕明教的人前來報復,便暗中派了幾個人在西邊,蕭輕歌是其中之一,他住在成都,可能看到了這裡的求救信號,才趕了過來。」
孫叔南一邊望著蕭月生的舉動,一邊豎起耳朵,聽小玉與黃蓉的說話,聽到小玉的話,又插嘴道:「幫主,這次若沒有蕭少俠的襄助,怕是咱們崇慶香堂要全軍覆沒!……我的傷便是他救治的!」
「那他現在呢?」黃蓉並未怪罪孫叔南的失禮,轉頭問他。
「噢,他先是救了幾個幫中受傷的兄弟,又在這幾位死去的兄弟身上費了好大的力氣,想把他們救活,卻沒能成功,結果把自己累得昏迷過去了!……我已經把他送到我家裡了,讓我那婆娘照顧他!」
孫叔南粗獷的臉上帶著感激與崇敬,他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傷,若在平常,怕是早已沒命,沒想到卻生生被蕭少俠自黃泉路上拽了回來,又救了那麼多重傷欲死的兄弟。
「唉,那真得多謝那位蕭少俠!」黃蓉已能猜得事情的始末,芙蓉般的臉上滿是讚嘆之色。
「是啊是啊!」孫叔南忙不迭的點頭,深以為然,然後又轉頭望向蕭月生那邊,生怕錯過什麼。
蕭月生錦靴緩緩邁動,雖然緩慢,但目不轉睛觀望的孫叔南卻覺眼睛發花,看不清他的步子,似乎由一團霧氣籠罩。
「起——!」蕭月生輕喝一聲,虛按的雙掌輕輕一震,向上一提。
其餘十具棺木蓋頓時飄起,平平移動一尺,緩緩落至地上,似有一道無形的線在扯動。
如此神乎其神的功力,令孫叔南目瞪口呆。
蕭月生按於虛空的雙掌再次向上一提,棺木中的人亦平平浮起,懸於空中,一身壽服,如同詐屍,極是嚇人,即使是膽氣頗足的孫叔南,亦有些心中發毛。
蕭月生分出一手,平平一推,排放整齊的棺木與棺蓋頓時向大堂門口滑動,一一飛了出去。
正圍在院子外面,低聲議論丐幫幫眾們忽然見到棺木從堂內飛了出來,大是驚異,紛紛躲閃之後,再次圍了上去,看到空空如也的棺木,心下大是疑惑,不知裡面究竟在做些什麼。
他們雖聽說過姑爺的大名,但尚無一人見到,並不知蕭月生的身份,故未曾往這方面想。
「進去看看吧,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「不行,幫主有令,不能違背!」
「哎,你們看,你們看,怎麼變天了?!」
此人的叫喊聲極大,惹得人們紛紛望天。
果然,不知不覺間,天上已是風雲變幻。
周圍依舊是陽光明媚,但香堂的上空,卻是漸漸聚攏了一塊塊兒烏雲,將陽光遮住,似是一塊兒巨大的黑布升在空中一般,看著極是詭異。
如此奇景,惹得周圍的眾人紛紛讚嘆,便是香堂外面的眾人,也是嘖嘖稱奇,大開眼界。
「怎麼回事,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有人不解的大叫,卻無人能夠回答,如此詭異的情景,眾人聞所未聞。
天上烏雲越聚越濃,崇慶香堂已籠罩在一片昏暗中,仿佛兩個世界,外面是中午,而香堂內卻是傍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