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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啟風這麼一說,程子煦忽然想起,好像父親口中說過這麼一個名字,嘉興府,對,是有這麼個名字!
只是當時想,自己只是想去臨安城玩玩,那裡好玩的東西不少,從沒想過到嘉興,便沒放在心上。
「黃叔,到底為什麼我們不能踏進嘉興府半步吶?」程子煦也轉頭望了望暮色籠罩下的官道,心中的不甘猶如毒蛇噬心。
「唉——!嘉興府如今已是武林中人的禁地,一入嘉興,不得動武,誰若違反了這一條,便會被投入嘉興城的大牢,嘉興鐵捕之威,天下武林談之色變!……唉,子煦你卻不知,真是——!」
黃啟風搖頭搖得更厲害,瞥向程子煦的目光滿是恨鐵不成鋼,有時真恨不能替老寨主管教管教他,慈父多敗兒啊!
兩人沿著來路,讓胯下之馬輕蹄翻飛,小跑著往回走,蹄聲清脆,在暮色中似是踏著節奏。
「這也太霸道了吧!……武林中人能看得過眼?」程子煦撇了撇嘴,哼了一聲。
他見黃叔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,雖想自己私自回頭,但只是這麼一想,實在沒有那個膽量,好在那個鄉下小子死定了。
「嘿嘿……,自是看不過眼,十幾位一流高手踏入嘉興城,故意動武,本想那嘉興的捕頭再厲害,怕也只能有一兩個人厲害吧,想對付這十幾位一流高手,怕是力有不逮。沒成想,嘿嘿……」黃啟風說到此處,嘿嘿冷笑了兩聲,面帶興災樂禍。
「沒成想什麼?」程子煦大是好奇,雖猜得一兩分,卻更是心癢難耐,急忙問道。
「嘿,全軍覆沒!駕——駕——!」黃啟風搖頭笑道,抖了抖手中韁繩,大聲吆喝了兩聲,腳跟叩了叩馬腹,開始加速,天色不早,趕緊回去,看看張二哥的傷勢要不要緊。
「好傢夥,比我們齊雲寨還威風啊!」程子煦感嘆,忙跟著抖了抖韁繩,一叩馬腹,緊跟在黃叔之後,心中再也沒有了追進嘉興府的意思,他不學無術,膽子更小。
黃啟風並未說出,那十幾位一流高手當中,便有一位齊雲寨的絕頂高手,僅次於寨主,被稱為齊雲寨第二高手,而那位第二高手,與他黃啟風,是死對頭,年輕時的情敵。
而那十幾人被投入大牢之後,立刻便被廢去了武功,雖然並無大罪,沒過幾日便被放了出來。
此舉天下武林震驚,非議極多,攻詰不絕,但所起的威懾力,卻無與倫比,自此,進入嘉興府的武林中人,個個都變得老老實實。
第191章 特急
黃啟風對郭破虜的奇異心法極為忌憚,深怕惹出他的身後之人,務要殺之,故所施的暗算,是無藥可解的毒蠍針。
毒蠍針之名,武林中幾乎無人知曉,見識過的已經去了陰曹地府,再也回不來了,無法相告於世人。
數種劇毒溶為一體,也是需要極精湛的毒術,否則,萬一以毒攻毒,毒性相抵,效果反而不如一種毒藥。
即使是黃啟風自己中了毒蠍針,也只能等死。
……
清晨,天地初醒,薄薄的輕霧淡淡籠罩著天空大地,一切顯得縹縹緲緲,冬日的太陽貪睡,晚起早歸,剛剛升起,在霧中仿佛是江中之月,絲毫沒有陽氣。
通往嘉興城的官道上,人煙如織。
靠近嘉興城十里的官道,皆是一種奇異的土料所築,堅硬似石,不起塵土,即使下雨天,亦暢通無阻,並且每隔一里,便有一人負責每日清掃一次,便如嘉興城裡一般。
整潔的官道上,如織的行人或推著木車,或趕著牛車,彼此打著招呼,討論著生意,說說笑笑,極是熱鬧,時不時夾雜著不安份的小孩子們的嬉鬧聲,每個人的臉上皆帶著安逸之氣,他們多是入城做生意之人,嘉興城的繁華,少不得這些人的功勞。
忽然,一陣馬蹄聲急促的響起,勢若奔雷,一聽便知馬匹不多,卻聲勢不小,焦急之念仿佛透過馬蹄聲傳於眾人。
聽著馬蹄聲的清脆急切,便知是子明車行的馬車,他們的馬蹄皆釘著護鐵,踏在地上,聲音與平常的馬絕不相同。
奔騰的馬蹄聲來勢極快,轉眼之間,一輛四駟的玄黑馬車破開薄霧,疾馳而至,風馳電掣。
馬車之前十幾步,兩道人影一左一右如鬼魅般疾行,兩人間之距離恰有馬車一般寬窄,其疾快逾奔馬,身體仿佛沒有重量,聲音卻響遏行云:「子明特急,行人請讓!」
「子明特急,行人請讓!」
如黃鐘大呂在天空敲響,一里之內,無人不聞。
本是嬉鬧的稚子紛紛跑回父母身旁,那些初次來嘉興城之人亦被身旁之人拉至道旁,雖有些莫名其妙,見到拉自己之人的神色,卻又閉上了嘴。
兩道人影如風飄過,所過之處,兩人中間一切物體,皆被拋開,即使一粒小石頭,亦消失無蹤,若有驚呆的行人,則被一股無形的力形推開至路旁。
宛如一陣風卷過,兩道人影剛剛飄過,四匹高頭大馬馳騁而至,瞬間即遠,道路兩旁行人衣袂飄蕩,確實像一陣大風颳過,眨眼之後,再次觀瞧,只能見到遠遠變小的車廂。
一瞥之間,人們能夠看到這四匹大馬皆是暗紅色,龍頸麟足,神駿異常,在清寒的薄霧下,渾身冒著騰騰的熱氣,仿佛天馬下凡,每一蹄踏下,仿佛能夠將堅硬如石的官道踏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