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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師父說,非常之期,行非常之法。」貝錦儀將矮几上的白玉杯端起,送至他嘴邊,裡面的碧蕪酒散發著淡淡醇香。
蕭月生大手輕拍拍她香臀,心示嘉許,伸嘴吮了一口碧蕪釀,潤了潤喉,對周芷若嘆道:「唉……,你們那幾個師姐妹,確實難克其裘!峨嵋派由盛轉衰,便在師太身後!」
貝錦儀輕轉著白玉杯,柔荑與酒杯混成一色,周芷若低眉垂目,嬌若芙蓉,皆無言點頭,對於峨嵋,她們感情自然極深。
蕭月生有心讓周芷若接任掌門,畢竟她們皆是閒不下之人,不像自己,且以自己的瞬移神通,可朝在峨嵋,夕歸寒谷,方便得很。
但此事為時過早,他準備救滅絕師太一命。
在峨嵋派住了幾日,蕭月生有些不耐煩,便將二女留下,他獨自回了水雲派。
……
正午 水雲閣 二樓
溫玉冰的閨房中,蕭月生坐在榻前繡墩上,溫玉冰則半倚半躺,拿著一卷書,不理會他。
「師父,想去何處遊玩?」蕭月生恬著臉,笑呵呵湊過去,嗅著她身上的誘人幽香。
「不必,……不敢勞煩大駕!」溫玉冰瞥了他一眼,目光如水,復又回到書上,淡淡說道。
蕭月生心下苦笑,知道師父生氣了,隱隱猜得,是因為大婚之後,對她冷淡之故。
「去草原上騎馬如何?」蕭月生盯著她吹彈可破的玉臉,一瞬不瞬,頗是放肆。
溫玉冰恍如未覺,依舊玉臉清冷,不去看他。
「去西湖泛舟?」蕭月生盯著她,笑問。
溫玉冰黛眉動了動,依舊不言,似是一尊女神雕像,美態驚人。
「那好,就去西湖!」蕭月生呵呵一笑,信手奪下她手中的書,拿起榻邊掛著的蔥綠羅衫,笑道:「如今西湖正是好風光,咱們去買一艘畫肪,盡情遊玩。」
溫玉冰白了他一眼,卻並不掙扎,順勢起身,穿上羅衫,仍是冷冰冰的模樣。
不過,她的脾氣早被蕭月生摸透,在外人看來極是大膽放肆,她冷若冰霜,定要發怒。
但蕭月生卻知,她僅是披一層冰冷的外衣,性子卻是柔弱,甚至比一般女子更柔軟。
西湖的風景確實秀麗絕美,澄澈的湖水,婆娑的垂柳,堤上行人如織,湖面畫肪星羅棋布,熱鬧非凡,在蕭月生看來,與宋時的西湖幾乎相同。
蕭月生買了一艘布置樸素而溫馨的畫肪,半大不大,在湖上眾多的畫肪中並不顯眼。
畫肪之中,是乳白色的地毯,將舫內映得柔和明亮,幾處低垂的輕紗飄動,又增幾分溫馨。
溫玉冰一身蔥綠單衫,秀髮披肩,盤膝坐於一張矮榻上,靠著窗口,可觀賞湖上的風景,膝上放著一張瑤琴,泛出烏油油的幽光。
一張茶几擺在她榻前,蕭月生安坐其後,手中捧著一冊書,另一手則擺弄著棋子。
這是他在臨安城內尋得的一本古藉,乃一冊天心明月棋譜,頗得他心,正在擺弄。
琮琮的琴聲不時響起,溫玉冰纖纖蔥指輕撫,琴音如泉水叮咚,悅耳清神。
兩人俱不說話,各自做著自己的事,外面的絲竹之聲偶爾飄進,舫內安靜,瀰漫著一股溫馨的氣息。
「砰!」
似是重物落到畫肪上,舫身晃了晃。
琮琮的琴聲頓停,溫玉冰放下瑤琴,伸出修長玉腿,落足下地,走了出去。
蕭月生則仍注目於棋盤,置若罔聞。
「秋兒,出來!」溫玉冰清冷的聲音響起,他依依不捨的放下棋譜,沒想到無意淘來的舊書,竟有如此精妙的棋譜,妙不可言。
蕭月生挑簾踏出船艙,見到一人正趴在船頭,人事不省,鶉衣蔽身,溫玉冰正蹲在其旁,探著他的脈腕。
「是丐幫的人?」蕭月生走了過去,打量了一眼。
第161章 追殺
「還有救……,快救人吧!」溫玉冰見他袖手站在一旁,不緊不慢,不由嗔瞪一眼,輕叱道。
蕭月生掃了周圍一眼,幾艘畫肪正隨波飄蕩,傳出陣陣絲竹之聲與女子的咯咯嬌笑,無人注意到這邊。
「唔……,還不是小人物吶!」蕭月生也不彎腰,伸手一吸,將此人緩緩吸起,見到了他身上的七個口袋,卻是丐幫的七袋弟子。
他的鶉衣並未沾水,應是自另一艘畫肪上跳了上來。
「輕點兒!」溫玉冰外冷內熱,見他這般漫不經心,大感不滿,冷著臉,狠狠剜了他一眼。
蕭月生無奈的苦笑,左手提著他,未沾其身,隔著三寸,挑簾進了舫內,將其緩緩放到榻上。
這個中年男子相貌頗是英武,此時面色蒼白,頭髮散亂,大顯狼狽,卻難掩眉宇間的勃勃英氣。
他嘴角帶血,沒有外傷,蕭月生探掌,輕輕一按其胸口,已明了他的傷勢,五臟六腑皆移位,確有性命之憂。
蕭月生直起身,對靠近身邊的溫玉冰笑道:「他倒是命大,碰到了咱們,否則,這般傷勢,只有等死!」
溫玉冰點頭,此人的內傷確實太重,看似出血不多,卻有性命之憂,自己對此傷束手無策,卻是知曉,難不住大弟子。
「傷他的人,倒不是庸手。」蕭月生撫著八字鬍,沉吟著說道,掃了溫玉冰一眼。
溫玉冰與他默契極深,看懂了他的眼神,輕哼了一聲:「管不了那麼多,先救人再說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