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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肪周圍,不知不覺中,已有兩艘小舟靠近,似是小心翼翼的觀察,並不急於出動。
溫玉冰玉手拈著一枚烏黑髮亮的棋子,明眸朝下方掃了一眼,不屑的笑了笑,透著冷意。
她功力精深,隱隱可探得周圍人的內力深淺,只是一些小蝦米,實在不值一提。
不去管下面小舟的小心翼翼,師徒二人仍在不緊不慢的下著棋,即使兩艘小舟靠了上來。
「咚咚咚」船身微微顫動,畫肪雖大,但若有人登船,卻仍會輕微的晃動。
「功力太差!」蕭月生搖頭,似是抱憾,惹得溫玉冰一記白眼。
「咚咚咚」雜亂的腳步聲響起,房門被「砰」的被撞開,氣勢洶洶的湧進來十幾人,鶉衣百結,手拿手棒,當先一人,氣宇不凡,正是去而復返的陳友諒。
蕭月生的目光在陳友諒身上一掠而過,卻是放在了眾人腰間的布囊上,他們腰間俱帶著布囊,蠕蠕而動,似有活物。
溫玉冰清冷的玉臉微微一變,也發現了他們腰間的異狀。
丐幫強盛之時,仗之成名的乃是降龍十八掌與打狗棒法,降龍十八掌至剛至猛,打狗棒法精巧無倫,但後人無能,到了黃蓉之後,耶律齊執掌時,降龍十八掌便已不齊,到了這一代的史火龍,更是不濟,僅習得十二掌。
丐幫還有一項絕技,不登大雅之堂,便是蛇,丐幫弟子多是捉蛇能手,用以傷敵。
「此人妖言惑眾,……圍上!」陳友諒冷冷瞪著他,揮揮手。
丐幫十幾名弟子呼呼圍了上來,將他們圍在窗邊,里外兩層,嚴陣以待。
此屋本就不大,此時這麼多人湧進來,便顯擁護,好在這些人身手矯健敏捷,未碰屋中的繡墩茶几。
蕭月生與溫玉冰只是看了他們一眼,便不再理會,各自拈著瑩亮的棋子,望向棋盤。
端起白玉杯,輕抿一口碧蕪釀,蕭月生拈著一枚白子,悠悠按到棋盤,抬頭微笑道:「師父,先下到此處,招呼客人,待會兒接著再下!」
溫玉冰緊盯著棋盤,黛眉微蹙,頗有些不情願的點頭。
蕭月生放下白玉杯,撫上八字鬍,目光溫潤,語氣溫和:「怎麼,陳長老,去而復返,就招到這些幫手?」
「蔣兄弟何在,可是遭了你的毒手?!」陳友諒抱拳,凜然問道。
「哦——?」蕭月生挑了挑眉毛,不由掃了周圍一眼,陳友諒如此說話,恐怕這十幾個人並非他真正的心腹。
他輕輕轉動著白玉杯,漫不經心的笑道:「陳長老,不知你做下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,能夠一舉跨入八袋長老,如此年輕的長老,實是丐幫從未有過之事啊!」
「此乃我丐幫之事,不勞掛心!」陳友諒冷冷回答,跨前一步,哼道:「你殺我丐幫兄弟,誣我丐幫聲譽,實是居心險惡,今日定要取你性命!」
「你能這般輕易混入,一個假幫主也無人覺察,丐幫還真令人失望啊!」蕭月生慨嘆一聲,搖了搖頭。
陳友諒抽出腰間的竹棒,用力一揮,發出嗚的一聲,怒喝道:「打狗陣,殺——!」
周圍十幾個丐幫弟子頓時竹棒敲地,只是屋裡鋪著地毯,並未發出聲音,他們開始轉動,似是雜亂無章,竹棒越敲越快。
「唉——!都是一群糊塗蛋!」蕭月生無奈的搖頭而嘆,似是極失望的一揮袖。
平地驀然起狂風,十幾人皆發出怪叫,身不由已的飛身而起,宛如鯉魚跳龍門,紛紛躍出軒窗,手舞足蹈,最終皆「撲通撲通」的落入湖中,濺起水花朵朵。
有一人機靈,飛出窗口之際,竹棒一橫,想要別住窗框,溫玉冰抬掌輕輕一拍,劈空掌出,將竹棒撞偏,終究飛出了窗口,舞動著竹棒,怪叫著落入湖中。
屋內只留下陳友諒一人,見到如此異象,他怔然片刻,很快便醒過神來,望向蕭月生,拱手道:「閣下好手段,在下佩服!」
蕭月生笑吟吟望著他,懶得再與他糾纏,袖子一甩:「你也去吧!」
陳友諒一肚子計謀,在泰山壓頂的強大面前,卻無濟於事,只覺身體一僵,似是被無形的繩索縛住,身體不由自主的飛起,自窗口飛出,隨即眼前一片黑暗,再無知覺。
這十幾個丐幫弟子俱有幾分水性,很快回到小舟上,見到陳長老落水,忙跳下幾人,將他撈起,卻已是沒了氣息,丟了性命。
「若要報仇,便讓你們那個假幫主來罷!」他們正悲憤間,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。
第164章 請帖
溫玉冰長吁了口氣,高聳的玉峰劇烈起伏一下,探頭打量著下面的人,看了幾下,便坐回繡墩。
下面那些人罵罵咧咧,粗俗不堪,令溫玉冰不斷的蹙起黛眉,唇角間罩著薄怒。
蕭月生暗自搖頭,丐幫雖然人多,卻多是些庸人粗人,實在難上大雅之堂,全靠幫主的英明,宛如一隻獅子領著一群羊,一旦沒了獅子,便成了一群羊,其衰落也是必然。
溫玉冰瞪了外面一眼,轉頭望向蕭月生:「他們拿的是蛇吧?」
「嗯。」蕭月生點頭,忍著笑意,端起白玉杯,輕啜了一口,讓瓊漿玉液順喉流入腹中。
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被溫玉冰收入眼中,登時怒哼了一聲,狠狠瞪他一眼,她雖武功精奇,卻仍是怕蛇,見了蛇,頓時四肢酸軟,身體僵硬,便是一個嬌弱女子,將武功忘得一乾二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