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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荷抿嘴一笑,搖了搖頭。
那位大哥一直注意著蕭月生三人的神情,見到小荷的笑容,便知人沒在那裡,卻心存萬一,並未開口。
長劍靠近布簾,驀的加速,猛的一挑,布簾挑開,露出下面,卻是空空蕩蕩,並無人影。
兩人並不死心,又轉頭看了看佛像,想要看看能不能藏人,此禪堂甚是簡單,能容人之處極少。
說來話長,卻僅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,覺空尚在那裡猶豫。
「怎麼,小和尚難道沒有看到?」那位大哥挑了挑眉毛,沉聲問道,臉色陰沉,氣勢不凡,甚是嚇人。
「阿彌陀佛——!」覺空雙手合什,宣了一聲佛號,不慌不忙,緩緩回答:「小僧是見到那位女施主離開了。」
那位大哥緊盯著覺空,半晌之後,見覺空神色安詳,絲毫沒有不安,點了點頭:「如此說來,那個小姑娘果真走了!」
「大哥,咱們快追吧!」站在門口之人忙道。
這些日子,他們風餐露宿,日夜趕路,便是為了追到那位少女,拿回她偷的東西。
「追!」那大漢一揮手,騰身而起,轉身便出了禪堂,匆匆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,只聽到推門關門聲,隨即隱在雨中,再也聽不到。
「他們是什麼人呀,真是沒禮貌!」小荷嬌聲哼道,皺了皺秀挺的鼻子,若不是怕給老爺惹麻煩,早就出手教訓他們了。
「據小僧所知,他們應是宋家鋪的人。」覺空慢慢說道,神色隱隱透出一股憂慮。
「宋家鋪?」小荷頓時精神一振,忙身子前探,嬌聲問道:「聽這名字,好奇怪呢,難不成,是一個商行?」
「宋家鋪是山東境內的大鎮,比這兒的荊家鎮大得多了。」覺空搖頭,回答得不緊不慢。
「宋家鋪,是一個小鎮,真是有趣。」小荷咯咯嬌笑,轉頭一望蕭月生對面的粥碗,笑道:「難不成,這位妹妹得罪了宋家鋪的人?」
覺空點頭,臉色憫然,輕輕嘆道:「宋家鋪有一位銀劍追魂宋老施主,武功高強,那位女施主怕是得罪了宋老施主了。」
「那位銀劍追魂好厲害麼?」小荷大是好奇的問道。
覺空和尚點頭:「這位宋老施主,平日裡樂善好施,武功高強,手下高手如雲,交遊亦是極廣,厲害得很。」
小荷更加有興趣,轉頭對蕭月生嬌笑:「老爺,沒想到還有這般人物,咱們去瞧瞧吧?」
「莫要胡鬧,趕緊吃飯罷。」蕭月生橫了她一眼。
小荷吐了吐小香舌,忙不迭嬌聲道:「好,吃飯吃飯。」
她正要拿起羹匙,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粗豪的大喝:「果然躲在這裡!」
隨即,便是金鐵交鳴之聲,清脆悅耳,然後是腳步聲,推開寺門聲,喝罵聲。
「老爺?!」小荷好奇,躍躍欲試,眼巴巴的瞧向蕭月生。
蕭月生仍舊慢條斯理的吃飯,毫不理會,仿佛沒有聽到一般。
覺空和尚急忙站起,去拿門旁的蓑衣,是想去外面瞧一瞧。
蕭月生抬頭,溫聲勸道:「小師傅,莫要趟這一汪渾水,還是坐下來吃飯罷,眼不見,心不煩,清淨為好。」
覺空和尚一邊穿著蓑衣,一邊急切說道:「外面打了起來,定是那位女施主被他們遇到,小僧不能坐視不理。」
外面叮叮噹噹作響,嬌叱聲,喝罵聲不時響起。
「你們這四條狗真是煩人,今天本姑娘就砍斷你們的狗腿!」
「奶奶的,小娘皮忒可惡,快快交出劍譜,否則,莫怪大爺不客氣,在你的小臉上劃上幾道!」
「你敢?!」少女氣急敗壞的聲音穿透雨幕,傳入禪堂中。
「那就瞧瞧我敢不敢,哈哈……」一名大漢笑得頗是暢快,仿佛已經見到她臉被劃花的模樣。
他笑聲未停,忽然發出一聲驚叫:「啊!」
「老三!」一聲急怒的聲音響起,隨即叮叮噹噹聲響得更厲害,密集似雨。
「噼啪!」一道閃電驀的劃破天幕,將院子映亮,宛如白晝。
覺空和尚看清,少女被四個人圍在當中,一柄寶劍寒光森森,劃出一道匹練,將自己周身圍繞,抵擋著四人的圍攻。
他僅看了一眼,已經知道這四人的劍法高招狠辣,當中被圍的少女性命堪憂。
「老爺,咱們不出去看看?」小荷似是蒲團上長滿了針刺,坐立不安,急聲問道。
蕭月生搖頭,眼睛抬也沒抬一眼,輕哼道:「吃飯!」
小荷鼓了鼓櫻唇,狠狠拿起羹匙,用力舀了一下,放入自己檀口中,貝齒嚼得吱吱作響。
吃下一勺,她又忍不住開口,嬌聲道:「老爺,那位妹妹是怎麼被發現的?!……我還以為騙過他們了呢!」
「四個人只走出去三個,聽腳步很難聽得出來,另一個人埋伏在院子裡,守株待兔即可。」蕭月生漫不經心的回答。
「真是好狡猾呢!」小荷不由拍了拍巴掌,若是自己,便想不到,也很難應付。
覺空和尚已經穿好了蓑衣,便要舉步往外走。
蕭月生不緊不慢的說道:「小師傅你雖然身負武功,但對上他們四人,怕是並無勝算吧?」
覺空和尚頓時一停,轉頭合什一禮:「小僧雖然不敵,卻不能任由女施主丟了性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