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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青書前行幾步,目光熱切,聲音顫抖,遲疑的問:「聽說,師妹你訂親了?」
周芷若不由一羞,再偷瞥一眼蕭月生,輕輕點頭:「……不錯。」
宋青書全神貫注於周芷若的一舉一動,見她兩次偷瞥另一男子,心中頓時生惱,轉眼望向蕭月生。
掃了一眼蕭月生,他又轉頭,熱切的望著周芷若,跨前一步,大聲道:「為什麼?!為何要委屈自己?……是不是師太逼你?!」
他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,平常斯文有禮,只是他乃溫室中的花朵,從小一帆風順,未遇挫折,乍逢情變,難免失態,問得頗是突兀。
這番無禮之舉,惹惱了李若雲她們,對於大師兄,她們奉若天人,豈容他如此無禮?!
這個宋青書,不見禮倒罷了,卻又對大師兄的未婚妻嘮嘮叨叨,糾纏不清,委實可恨。
「哼!」柳清泉胸無城府,藏不住心事,不由重重嬌哼了一聲,狠狠瞪向宋青書。
宋青書此時情迷心竅,不管不顧,只是死死盯著周芷若,盼她說自己是被逼的。
「我要感激師父的成全……」周芷若輕輕搖頭,歉然的望向蕭月生與李若雲她們。
貝錦儀在一旁暗自搖頭,對這個宋青書更看低了幾分,忙輕咳了一聲,上前插話:「宋少俠,這位是蕭公子,這幾位是水雲派的幾位女俠……」
她的清咳隱含內力,將怔然失神的宋青書驚醒。
他轉過頭來,望了望沉靜如水的蕭月生,抬起下巴,語氣不屑:「你就是那個蕭南秋?」
在他眼中,這個蕭南秋一無是處,相貌平常,很難吸引女人的目光,家世更遠遜自己,水雲派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門派而已,對於蕭月生這個情敵,打心底里瞧不起。
「我就是那個蕭南秋。」蕭月生暗自皺眉,臉上不動聲色,點點頭,淡淡笑道:「宋大俠可好?」
「家父安好。」宋青書不得不正色回家,此時方想起,父親與諸位叔叔對這個蕭南秋的看重,心中卻不以為然。
怎麼看,這個蕭南秋都是平凡得緊,只是武功稍微高明一些,竟真的能令周師妹動心?
想到此處,心中恨意湧起,望向蕭月生的目光越發不善,冷冷一笑,轉向周芷若:「周師妹,你竟喜歡他——?!」
周芷若玉臉微紅,羞中帶怒:「宋師兄,你來找我,沒別的事麼?!」
貝錦儀暗自搖頭苦笑,真是無妄之災。
蕭月生莫名的笑了笑,淡淡吩咐:「芷若,讓宋少俠上船,咱們進去說話吧!」
周芷若面色更紅,如披晚霞,點點頭,向面色冰冷的宋青書道:「宋師兄,請上船吧。」
宋青書他們如此親密,心中怒如潮湧,恨不能拔劍上前,將蕭月生斬上幾劍。
但聽到周芷若聲音,只覺得說不出的溫柔,他不由自主的點點頭,邁步到了湖邊,踏上畫肪。
一道道秋水般的目光投在他臉上,宋青書此時方才發覺,船頭的這些女子,竟是如此的美貌!
他見過的女人,周芷若最為漂亮,何曾見過如此多的絕色,不由目瞪口呆,目眩神迷。
見到他怔怔然的失態,諸女不由更看不起他,紛紛轉身,裊裊進了船艙,帶走一陣香風,宋青書不由悵然若失。
蕭月生面色不動,心下暗自搖頭,虎父犬子,委實可悲,宋遠橋那個老好人,太過命苦。
宋青書不好意思跟進去,只好站在船頭,但看到蕭月生,便心中憤恨,索性眼不見心不煩,轉頭望向湖面,不去理會他。
蕭月生負手站於船頭,青衫飄動,讀心術一直運轉,對宋青書的心情洞悉無遺,心中感慨萬千。
寒湖不大,很快靠到了寒煙閣下。
「宋少俠,請。」在人前的表面功夫,蕭月生還想做一做。
宋青書如今視他如仇,見他客氣,自己便不客氣,一言不發,腳尖一點,輕輕躍過木梯,直接落至迥廊上。
諸女紛紛自畫肪出來,裊裊踏上木梯,蓮足輕邁,一步一步,冉冉升至迥廊,風情萬種。
宋青書見到台階竟是玉石,心下微愣,卻不能在情敵面前露怯,裝做漫不在意,穩穩走了上去,蕭月生上前掀簾,幾人進了寒煙閣的第一層。
屋內溫暖如春,直欲令人解衣,淡淡的幽香浮動,宋青書不由心旌微盪。
蕭月生請他坐到繡墩上,然後自己盤膝坐上對面香榻。
李若雲幾女則坐到遠處的香榻上,有的拿起繡撐,有的拿起書卷,有的拿起棋盤,各忙各的,再也不去理會他們。
小蝶掀簾進來,身姿曼妙,裊裊娜娜,端著雪瓷茶盞。
蕭月生接過茶盞,沖宋青書微微抬了抬雪盞,示意請品嘗,然後揭盞,微啜了一口,放下,淡淡問道:「這一次宋少俠蒞臨敝,莫不是宋大俠有何訊息?」
宋青書抬起茶盞,微呷了一口,好茶兩個字差點兒衝口而出,被其按捺住。
茶香清明,散布全身,自己神智仿佛清明許多,心也安靜下來,剛才的一切,恍如一夢,不由大感此茶的神奇。
他不由看了看盞中之茶,根根如豎槍,整齊排布,煞是好看,自知此茶定非凡品。
摒棄雜念,他搖頭道:「這倒不是,在下只是奉家父之命,到峨嵋派送信,順便過來看看,見識一下蕭少俠的風采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