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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處位置,先前是一座名寺,名曰「獅子正宗禪寺」,由高峰禪師建起,傳獅子宗法脈。
後因兩次毀於兵火,以為不祥,康熙年間,國師玉琳通秀禪師重建,遷往西峰簏下,名謂禪源寺。
禪源寺聲望極隆,香火鼎盛,已是江南名剎,高僧雲集,天目山仿佛籠罩在祥雲之中。
而獅子正宗禪寺原本的位置,卻是無人問津,有人在此建了一座道觀,也沒有理會。
道觀外表簡樸,裡面卻布置得繁花錦簇,奢華非常,看著不像是一座道觀,更像是一座宮殿。
道觀之中,唯有兩人,蕭月生與馬春花。
他們自六年前在此結廬,一直沒再出去,蕭月生無意中發覺,這裡的靈氣充沛,遠甚其餘山脈。
「大樹華蓋聞九州」,蕭月生隱隱覺得,此處靈氣充沛,可能與其樹木古老、高大有關。
這裡的松樹極高,參天入雲,三人包抱尚不及,樹木之古老,更是當世第一。
其樹能夠如此高大,長壽,自是因為吸納天地靈氣,也可見此處靈氣之充沛。
……
這六年來,蕭月生一步未邁出道觀,一直閉關入定。
馬春花一天送一次飯,放到他的房外,但常常是飯菜未動,十天半月或有一次被吃光。
雖然如此,她還是一天送一次,然後自己看書,練功,在山上玩耍,幸好有大黑狗明月,與她為伴,才不至於孤寂無聊。
這一天清晨,她起床之後,洗漱完畢,出得閨房,來到院中,開始練功。
如今,練功是她最好的打發時間法子,練功時候,感覺平安喜樂,暢美難言,往往沉醉其中不可自拔。
她正在練習流雲袖,腰肢扭動,袖子甩出,身段兒優美曼妙,嫵媚動人。
「師父!」聽到聲響,她身形一閃,消失在原處,出現在蕭月生房門前。
蕭月生一襲青色道袍,噙一絲笑意,靜靜站在那裡,目光柔和的望著她。
馬春花驚喜的問:「師父,你出關啦?!」
蕭月生微微一笑,點點頭,馬春花只覺眼前光芒大放,天地一片清亮,好像心頭的陰翳一掃而光,格外的通透與靈動。
他打量一眼馬春花,點點頭:「看來,你練功沒偷懶。」
馬春花如今的模樣,與六年之前,一般無二,只是多了一分沉靜氣質,仿佛幽谷中的一朵蘭花。
六年來,馬春花偶爾出去一次,採辦平常之用,其餘時間,一直呆在山上,種花,看書,練功,與大黑狗明月戲耍。
「師父,我想偷懶,也沒辦法偷呢!」馬春花嬌嗔,明眸露出幾分幽怨,怪他一直閉關,不理自己。
她此時的抱虛訣,已經突破第三層,登堂入室,內力深厚,一者她有大量丹藥,再者她幽居此處,心無雜念,再有觀中靈氣充沛,更勝天目山其餘地方。
此觀之中,蕭月生布下了一個大陣,是聚靈陣,用的並非玉佩,而是八棵參天大樹。
大樹參天,近有數百年之久,本身便是一座小聚靈陣般,吸納靈氣之功遠逾平常的樹木。
蕭月生設下陣法,將八棵樹連成一片,形成一片靈氣的海洋,包裹住觀瀾觀。
蕭月生看一眼門口的木盒,裡面是四碟菜,色香味俱全,每天清晨,馬春花都要輕手輕腳的端過來。
「在這裡呆得煩了吧?」蕭月生坐到桌旁,露出笑意。
馬春花抿嘴輕笑,秀臉一紅:「已經習慣了呢,恭喜師父神功大進!」
六年來,他們師徒第一次相見,馬春花忽生幾分陌生感,師父的目光比從前柔和了,卻更加的迫人,他一望來,自己便忍不住心跳,臉紅。
第24章 省家
蕭月生看著她秀美的臉龐,心中歉疚,這般如花妙齡,卻困在深山,不見人間紅塵。
他本以為,閉關兩年,就可突破第二層,不成想,卻是遠超所料,六年方有所成。
如今的他,紫丹升華,已凝成玉丹於中丹田,下丹田內,一顆紫珠盈盈轉動,宛如實質,散發出氤氳紫氣,中丹田內,一粒月白玉丹若隱若現,還不夠凝實。
如今玉丹已成,他氣質變化,不復先前的冰冷,變成一片祥和,卻隱隱蘊著莫名的威嚴,雙眼開闔之間,給人以無形的壓力,卻因元神強大之故。
「師父,要不要吃些東西?」馬春花紅著臉,輕聲問。
蕭月生點點頭:「也好,好一陣子沒有吃飯了。」
最近一個月,他用功緊要關頭,來不及吃飯,只是喝一些水,服下一些丹藥,支撐到如今。
馬春花忙退出去,腳下無聲無息,身段兒柔和曼妙,仿佛弱柳膚風,其輕功造詣已是極深。
蕭月生笑著點點頭,雖然閉關,但道觀中的一切,皆清晰顯現在他腦海,毫無遺漏。
這六年來,馬春花一直自律極深,多數時間是練功,或是下山買一些書看,過得悠然而充實,武功之強,遠非六年前相比。
在她練功最佳時期,能夠靜下心來,猛勇精進,實可謂一大幸事,並非每個人都能耐得住這份寂寞。
六年來培養的心境,便已是難得,對於馬春花這個弟子,他甚是滿意。
吃過飯後,師徒二人出了道觀,在山中漫步而行,蕭月生溫和笑了笑:「春花啊,這六年來,為師閉關,苦了你,……咱們這就下山,去看看總鏢頭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