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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存此念,她攻擊起來再無顧忌,瞬間變化,周身忽然銀芒暴漲,宛如一團煙花暴炸開來。
蕭月生退後一步,面對如此美麗的劍法,他實不忍心打斷,退後一步,再退後一步。
劍光暴漲,化為點點光芒,在吳婉雲四周繚繞不絕,凝而不散,她再次一振劍。
這一劍威力雖強,卻沒有碰著蕭月生,他退後的三步極是精妙,每一次都踏在劍光無法觸及處。
劍光再漲,她欺身再上,這一招乃是煙霞派的鎮派絕學,宛如暴風驟雨一般的劍芒,無人可擋,她極具信心。
蕭月生忽然一劍刺出,從容悠緩。
「叮」金鐵交鳴聲響起,清脆悠揚,裊裊不絕,在山谷中飄蕩開來。
暴漲的劍光驀然消散,吳婉雲呆呆看著他,滿臉不可置信。
「我贏了麼?」蕭月生問,左手劍指,輕輕撫著劍身。
吳婉雲醒過神來,恢復平常,冷冷道:「你勝了!」
「那好,賭注之事,你可莫忘了!」蕭月生呵呵笑道。
吳婉雲冷冷道:「忘不了!」
說罷,身形一晃,躍到了十餘丈外,再一躍,掠過荒草,消失在山谷中。
蕭月生手上提著劍,看著她消失之處,搖頭一笑,這個吳婉雲,倒是個有趣之人。
經此一擾,他也靜不下心來再練九轉易筋訣,索性進屋,躺到石桌上,聽著昆蟲的鳴叫聲,靜靜入睡。
……
吳婉雲身形如電,如一抹輕煙,悠悠回到了煙霞閣中,剛一踏進大廳,便見杜文秀正坐在椅子中。
「怎麼在這兒,不去睡覺?」她停下身形問。
杜文秀一身雪白綢緞睡衣,長髮披肩,燈光之下,宛如黑緞一般閃閃發亮,更映得臉龐溫潤如玉。
「師父,你是去找蕭觀瀾了吧?」杜文秀靜靜問道。
吳婉雲點點頭:「你怎麼知道?」
「依師父的脾氣,定是想殺了蕭觀瀾的。」杜文秀明眸淡淡望著她,語氣也淡泊。
吳婉雲點頭:「嗯,我想殺他!……可惜,這個姓蕭的武功太高,殺不了他。」
杜文秀靜靜思索,片刻後抬頭:「師父,此人武功……果真如此高明?」
吳婉雲目不轉睛的看著大弟子,忽然一笑:「你是不是手癢了?……唉,也難怪,咱們煙霞派中,你無人匹敵,確實寂寞!」
杜文秀沉默不語,絕美的眸子微微閃動,宛如波光蕩漾。
吳婉雲蹙眉想了想,最終只說了一句:「你得小心,姓蕭的……絕非善茬兒!」
「嗯。」杜文秀點頭。
「……落霞劍,奈何他不得。」吳婉雲輕輕嘆息。
杜文秀抬頭望她,慢慢點頭,神情凝重,落霞劍乃是煙霞派第一劍,鎮派之劍,這也奈何他不得,那煙霞派的劍法再難勝過他。
吳婉雲露出一絲苦笑,道:「說不定,你內力強,落霞劍更強,可堪一戰。」
「是,我會試試看。」杜文秀點頭,淡淡告辭。
……
第二天,蕭月生早早起來,乍一出屋,清新的空氣便湧進體內,周身清虛。
仰天打了個懶腰,舒暢難言,忽聽得腳步聲,他臉上露出微笑,轉頭望去。
孫玉如一身桃紅羅衫,腰間挎著木盒,裊裊而來。
來到近前,她一挑簾,進了他的屋子,木盒放到簡單質樸的方木桌上,笑吟吟的道:「吃飯吧?」
見蕭月生還未洗臉,拍拍額頭,轉身便走。
很快,她再回到谷中,卻已經拿了洗臉的木盆,吃飯用的竹箸乃碗碟等日常之用。
蕭月生笑了笑,也沒有說謝。
兩人將飯菜擺到外面的小湖邊,一邊欣賞著湖光山色,一邊吃著早膳,頗是悠閒。
「三師姐,三師姐!」忽然谷外傳來大呼,一個英俊青年氣喘吁吁的奔進來。
「小箭,慢點兒,養氣的功夫白做了?!」孫玉如站起來,溫柔的斥道。
小箭繞過荒草帶,大步流星,走到二人跟前,喘著粗氣,竭力呼吸均勻,裝做若無其事,臉卻漲得通紅。
「你這麼急,究竟出了什麼事?」孫玉如溫聲問,圓亮的眸子望著他。
被她圓亮的眸子一望,他有些羞怯,定了定神,清咳一聲,鄭重的說道:「泰山派的天松道長來訪!」
孫玉如彎細的眉毛一挑,圓眸睜大:「泰山派的天松道長?……他來做什麼?」
小箭搖頭:「不曉得,大師姐讓我喚你過去,……蕭先生也不妨過來看看熱鬧。」
孫玉如點頭:「既是大師姐吩咐,我馬上就去。」
轉頭瞧向蕭月生:「先生,你去不去?」
「閒著無事,看看熱鬧也好。」蕭月生點頭。
孫玉如露出笑容,忙道:「那咱們趕緊去吧,免得錯過了!」
於是三人一起離開山谷,前去對面的煙霞派。
剛一踏進山谷,便覺得谷內的氣氛大變,威嚴肅重,氣氛沉鬱,仿佛風雨來臨前的烏雲壓頂。
演武場上雖然人們仍在練功,卻多是心不在焉,不是瞅一瞅煙霞閣的方向。
孫玉如也覺出不對,低聲湊在蕭月生耳邊:「先生,怎麼回事?」
見二人這般親近,她的師弟小箭轉過頭去,俊臉卻是一片黯然神傷。
「看看再說。」蕭月生溫聲道,腳步不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