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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師父!……無雙劍!」段紫煙見兩人彎刀如電,卻記記千鈞,微一思忖,便知其彎刀優勢所在,心思一轉,對張清雲喊道。
張清雲本是疾如電光之劍頓時一斂,由快轉緩,緩緩劃出一道弧線,竟說不出的炫麗。
長劍並未直接刺向二人,劍尖劃著名半圓的弧線,隱隱封擋住二人的進攻線路,另一柄長劍亦如她一般,劃著名半圓弧線,兩人之劍形成一個完整的渾圓,將身前一切可供攻擊之路盡數似封似閉。
那二人的彎刀極是詭異,揮刀之速,幾乎可比擬二人的劍速,每次刀劍相擊,劍上所蘊內力皆被刀之弧度卸去幾分,威力大降。
段紫煙已將彎刀特性思慮清楚,其利於肉搏,卻不擅遠攻,長度不及自己手中之劍,大可從容應對。
而無雙劍,卻是雙人合壁所使之劍,是遇到強手時所用,防禦之佳,堪稱清微劍法第一,只是使劍的兩人,亦須有幾分默契。
段紫煙之武功已是清微劍派一人之下,眾人之上,若在派內找出一個與張清雲最接近之人,必是段紫煙無疑,而師徒二人已有近十年的師徒之情,默契之佳,不做第二人想,她們使出的無雙劍,實是水潑不進,固若金湯。
「鏘鏘!」兩人分別擋住了對方的彎刀力重千鈞的衝擊,接著兩柄長劍順著刀勢而相擊,將刀上的巨力通過對方長劍抵消,不波及自身。
「嘰哩嗎斯!」一聲古怪的斷喝出自身材稍瘦長之人,本是微褐的雙眸陡然一亮,本是輪廓頗深的臉一繃緊,在張清雲師徒眼中,便覺有幾分詭異。
雖聽不懂他所說之話,但見其表情,便是惱怒之狀,彎刀劃出的金光越發耀眼,幾可與頭頂之太陽相媲美。
另一人好似亦開始拼命,微帶幾分捲曲的黃髮無風自動,彎刀隱隱發出呼嘯之聲,似有風雷蘊於其中。
惜乎張清雲師徒二人的無雙劍法畫著完美的圓弧,劍勢隨著彎刀的變快而快了幾分,兩柄彎刀,便如被禁錮於一處的兩隻野獸,雖是百般掙扎狼突,卻無法逃脫兩柄長劍的迎頭一擊。
「嗚嚕呀吧嗦!」又是一聲斷喝聲響起,令張清雲不由心中一跳,因為那兩人竟有一人忽然跳開,身形一繞,踏著松枝,路徑如其手中彎刀之弧度,竟繞到了張清雲與段紫煙的身後。
無雙劍頓告破解!
無雙劍之意,便是如此,所謂無雙,便是對手唯能有一人,一個方向之人。
「你先走!」張清雲凝神應付如電般的金光,心下當機立斷,讓段紫煙先走。這兩人的武功皆不弱於自己,能支撐到如今,已是難得,如被其各自擊破,後果不想便知。
只是想走,卻也不那般容易,那二人已吃過一次虧,自是不會在同一處跌倒兩次,早有防備,張清雲話一出口,對面彎刀如電而至,不等她出手招架,刀式便變,由下劈變為橫削,復而斜抹,夭夭如矢,竟是靈動而狡詐,金光漫天,令人防不勝防。
段紫煙的武功沒有了張清雲的相托,登時相形見絀,比起對手,相差不止一籌。
張清雲長劍雖細,卻內力雄奇,劍上總帶著一股奇怪的力道,千變萬化,能夠限制彎刀的速度,每次接觸,對方總似一腳踏入泥沼,彎刀之勢頓緩,而段紫煙卻尚未達到這般層次,那位鷹君彎刀肆無忌憚,越來越快,金光閃動,如同灑下一片光幕將她籠罩其中,她唯有窮於招式,卻再無還手之力。
「呵呵……」低沉的笑聲中,彎刀再強幾分,尖厲的呼嘯聲如針般刺耳,那三鷹君之一看著段紫煙秀美的容顏,面露幾分憫然,似是心下不忍,手上卻毫不留情,直劈而下,如斷華山,灑下一片殘影,陽光之下,又有幾分玫麗。
段紫煙手中酥麻,內力已無法完全消去,對方速度太快,唯有下意識的舉劍橫擋。
「鐺」的一聲,段紫煙手中一輕,頓覺不妙,倏然後退,卻已不及,金光已將自己罩住,尖厲的嘯聲令她心思頓亂。
張清雲一直分心二用,一見弟子如此,心中驚駭欲裂,實沒想到紫煙之劍竟禁不起彎刀一劈,欲要救援,卻也不及。
「啊!」「噼啪」
本是氣勢洶洶、凶神惡煞般的三鷹君之二,忽然如泄了氣的皮球,輕叫兩聲,接著便是樹枝脆響,卻是兩位鷹君跌落至樹底。
張清雲未被兩人的異狀所影響,身形一飄,已至段紫煙身前,見她執著斷劍怔然而立,面色蒼白,不敢碰觸她,忙呼喚道:「紫煙?紫煙!」
「師父……,這是……怎麼回事?」段紫煙險死還生,心中吁了一口氣,這般險情已非初次遇到,並未僅她驚魂未定,惶惶不已。
「你沒傷著罷?!」張清雲亦是長吁了口氣,仔細看著段紫煙,看來自己心愛的大弟子並未受傷。
「沒有……,師父是如何傷了他們?」段紫煙微微晃了晃頭,半截斷劍指了指腳下樹林中一動不動的兩人,這兩人一個俯臥一個側躺,卻並不規則,身體落在地上的樣子極為彆扭,一看即知兩人在空中時便已失去了行動之力,被樹枝三擋兩擋落了地。
她雙眸露出疑惑之色,從沒見過師父用暗器呀!
「不是我。」張清雲搖了搖頭,清冷如玉的臉上亦閃過一層疑惑,她這才有心思想這兩人,為何無緣無故的泄功跌落,且落於地下一動不動,莫不是死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