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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罷,狠狠瞪了一眼令狐沖與林平之,轉身便走。
令狐沖搖頭一笑,看也不看他們,對林平之道:「如此一來,諒師父也不會怪罪!」
林平之笑了笑,慢慢點頭,大師兄果然狡猾,他們沒有拔劍,即使有人告狀,也算不得什麼大事,師父最多說幾句而已。
他心中感激,知道大師兄是為了自己擋了一陣,自己不想與青城派對上,大師兄也是明白,站出來擋住於人豪,免得自己傷了他。
於人豪與羅人傑噔噔下了樓,人影不見,兩人再次坐了下來。
「大師兄,你不要緊了吧?」林平之關切的問,仔細看了看令狐沖的臉色。
「不妨事,老毛病了!」令狐沖擺擺手,不在乎的說道。
「大師兄,還是找蕭鏢頭看看罷。」林平之有些擔憂的說道,眼神中滿是關切。
對於這個大師兄,林平之極是敬重,雖然平日裡他看起來慵慵懶懶,神情帶了幾分跳脫,但卻是個至情至性之人,待自己極好。
自己的武功進境如此之高,大師兄功勞至偉,否則,依自己的悟性,斷不會有如此飛速的進步。
平日裡,令狐沖也一直關照著他,待他如親兄弟一般,令林平之極為感激。
令狐沖搖頭一笑,拿起一杯茶,輕抿一口,呵呵笑道:「這點兒小事,何必勞煩蕭月生?!」
「大師兄,這可不是小事情,萬一在危急關頭,你犯了病,可如何是好?!」林平之搖頭,俊臉上滿是焦慮。
「放心罷,死不了的!」令狐沖不在乎的擺擺手,呵呵笑道。
林平之見他還笑,大是惱怒,沉下俊臉,重重哼道:「大師兄,治病趁早,而且,難得見到蕭鏢頭,萬萬不可錯過機會!」
「好罷好罷,等回去,我便找蕭先生便是了!」令狐沖見他像要發怒的樣子,對這個小師弟執拗的性子頗是了解,知道這一次若是不答應,怕是不成了。
林平之這才臉色稍平,緩了口氣,用力說道:「大師兄說話算話,不能耍賴!」
「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!」令狐沖重重點頭。
……
蕭月生正在寒煙閣中打坐練功,房中清香陣陣,獸香爐中淡淡煙氣裊裊不絕,卻又輕淡得幾乎看不出來。
這是他親自所制的香料,以多種藥材所制,獨一無二,功能可寧神靜氣,神效非凡。
窗外天色已暗,暮色降下,整個天地變得安靜許多,嘰嘰喳喳的鳥雀們已經歸林,已經睡下,不復白晝的喧鬧。
自窗外望去,西湖上燈火如夜幕上的繁星點點,絲竹之聲隱隱約約,斷斷續續,隨著清風傳來。
蕭月生坐在窗前的榻上,神情寧靜,整個身心俱沉浸於定境之中,目光悠遠,打量著西湖上的風景。
一身青衫,靜靜望著西湖,天上一輪明月高懸,灑下的清輝自窗口斜入屋中,照在他身上。
屋中的夜明珠也灑下清輝,籠罩著他,他身在清輝之中,渾身上下,仿佛脫離了塵俗,不屬世間之人。
恰在此時,腳步聲響起,卻是江南雲飄飄而來,絕美無儔的臉上帶著盈盈笑意,甚是歡快。
「師父,你沒過去,可是錯過了一場好戲!」江南雲乍一進來,便飄至蕭月生身旁,仰起玉臉,笑靨如花。
蕭月生自定境中出來,轉頭望她:「有什麼熱鬧事?!」
「令狐公子與蘇妹妹比武,你猜猜,哪個勝了?!」江南雲走到軒案前,替他斟了一杯青玉釀,素手端著白玉杯遞過來,一邊笑盈盈的問道。
玉杯與素手映成一色,難分彼此。
「令狐兄弟勝了罷?」蕭月生拿起玉杯,輕抿一口,微微笑道,露出好奇之色。
「嘻嘻,師父可猜錯了!」江南雲臻首搖動,嘻嘻笑道。
「難道令狐兄弟竟然敗給了蘇姑娘?!」蕭月生有些難以置信,在他的感覺中,令狐沖的劍法已經極是精妙,蘇青青的劍法雖然高明,卻也達不到如此境地。
他稍一沉吟,抬頭望大弟子,見她笑意盈盈,一臉得意的神情,隱隱猜得,哼道:「莫不是你在其中搗鬼罷?!」
江南雲抿嘴輕笑:「我僅是幫了一點兒小忙罷了,算不得什麼!」
「小忙?!」蕭月生沒好氣的瞪她一眼,她說的一點兒小忙,在旁人看來,可卻不「小」。
「總之,師父,令狐公子敗了,從此之後,他就得戒酒嘍!」江南雲玉臉上滿是幸災樂禍。
「怎麼又提到戒酒了?」蕭月生皺了皺眉。
「兩人打賭,若是他敗了,自此之後,不再喝酒。」江南雲坐到他身旁的榻上,一陣香氣頓時飄入了他的鼻中。
「不喝酒了?」蕭月生眉頭皺得更深。
「是呀,這豈不是一件妙事?」江南雲點頭,見到師父的神色不對,忙道:「這是岳姑娘求蘇妹妹,設下這麼一個套子,讓令狐公子鑽了進去。」
「若是不喝酒,對令狐兄弟可不是什麼幸事!」蕭月生若有所思的道,雙眉微鎖。
「怎麼了,師父?」江南雲疑惑的問,明眸如水,緊盯著他。
蕭月生微眯眼睛,看著西湖上的風景,想了片刻,搖搖頭,嘆息一聲:「算了……」
「師——父——!」江南雲知道師父定有事情瞞著自己,大是不依的撒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