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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月生看了他一眼,林平之所受的傷比令狐沖更重一些,只是他的內力仍然存在,卻未有損傷,但身體內的經脈卻損傷了。
「萬幸萬幸,丹田未損,重新修煉便是了。」蕭月生搖搖頭,淡淡說道。
岳靈珊頓時一惱,聽蕭月生的口氣,仿佛重新修煉小事一樁,不足掛齒一般。
蕭月生轉頭對林平之道:「少鏢頭,你的傷更重,莫要強撐,經脈損傷,一個不好,終生難進一步!」
林平之搖搖頭,露出一抹強笑:「只要大師兄無礙,我不要緊。」
蕭月生笑了笑,衝著江南雲一呶嘴。
江南雲身形一動,暗香浮動,已飄至了林平之身邊,纖纖玉指輕柔的一拂,蘭花拂穴指施展,更加神妙。
林平之措手不及,應指倒地,江南雲羅袖一展,捲住了他的腰部,帶了一股柔勁,將他卷至方桌上。
倒到方桌上時,他已經昏迷不醒,緊閉著雙眼,與令狐沖並肩躺在了一起。
「蕭大哥,小林子怎麼了?」岳靈珊怒瞪一眼江南雲,轉頭問蕭月生道。
「他受了重傷,卻一直死撐著,還好,我來得及時,否則,後果不堪設想!」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,苦笑著看了看躺著的林平之。
「啊!?」岳靈珊大吃一驚,大師兄昏迷過去,她只顧得傷心難過,擔憂焦慮,卻是忘了問林平之受沒受傷。
「師父,要不要服下丹藥?」江南雲低聲問道,湊到跟前,擋住了岳靈珊的視線。
蕭月生搖頭苦笑,橫了江南雲一眼,兩人不和,幾乎是冰水難融,仿佛天敵一般,實在奇怪。
「不必,好好靜養便成。」蕭月生擺擺手,對眾女道:「將他們兩個放到地上,各自回去歇息罷!」
說罷,他轉身便走,一瞬之間,已是消失不見。
當他消失不見時,眾女有些省悟過來,還沒有問事情如何發生的呢,林平之已經被點倒了。
……
蕭月生站在三樓的軒窗前,看著窗外遠處的西湖之景,若有所思,眉頭輕鎖。
「師父,在想令狐公子的傷麼?」江南雲飄然而入,帶來一股淡淡的幽香,輕聲曼語。
蕭月生沒有回頭,仍舊盯著窗外的美景,語氣沉重,慢慢問道:「你也知道,究竟是誰傷的他們罷?」
「任我行,是不是?」江南雲遲疑一下,低聲說道。
蕭月生緩緩點頭:「唉……,吸星大法,別無他家!」
「這麼說來,他們遇到了任我行,只是,弟子有一事不明……」江南雲沉吟著說道,來到他身邊,與他並肩而立,一起觀看窗外西湖的美麗夜景。
蕭月生轉頭瞥她一眼,知道她要什麼,淡淡而道:「少鏢頭的心法得自我,勁力與周身相合為一,難分難解,與尋常的內力不同。」
江南雲絕美的玉臉露出恍然:「怪不得,怪不得呢,……我還一直奇怪,兩人一塊兒遇到任我行,任我行此人做慣了教主,被人囚禁之後,性子定然變得蠻橫不講理,斷不可能輕易放過少鏢頭。」
「嘿,吸星大法,果然好威風!」蕭月生負手於後,靜靜而立,忽然發出一聲冷笑,溫潤的目光宛如實質,射出窗外,落在了湖面上,仿佛兩道閃電在水面上浮現。
江南雲心中凜然,師父修養極高,平常看似不怒而威,對人極嚴肅,但可是很難發怒的,一旦發怒可是了不得。
「師父,怕是任姑娘不曉得此事。」江南雲低聲道。
蕭月生冷笑一聲,閉嘴不言,濃重的眉毛緊緊攢聚在一起,江南雲只覺呼吸不暢,空氣仿佛變得粘稠。
江南雲有心再勸,但見到師父的神色,知機的閉嘴,待日後尋個機會再勸罷。
「師父,那令狐公子的內力,只能慢慢修煉了?」她轉開話題,輕聲細語的問道。
蕭月生長吁了口氣:「嗯,他的內力修為本就淺薄,重新修煉,恢復如前,也不了多長時間。」
江南雲抿嘴一笑:「這一次重新修煉,想必進境是極快的,說不定,還因禍得福呢。」
蕭月生微微點頭,此話不假,再次修煉的內力,與原來相比,應該更加精純,操縱更如意,對於劍法的御使,大有裨益。
見他顏色稍霽,江南雲鬆了口氣,忙趁機說道:「照理說,任我行也是大有身份的人物,豈能隨意對年輕一輩出手?」
蕭月生搖頭,轉頭睨她一眼,冷冷哼道:「日月神教之人,行無事忌,哪講什麼規矩,被武林中人稱之為魔教,豈能無因?!」
「唔,這倒也是。」江南雲笑了笑,轉身退一步,來到軒案前,執起碧玉壺,將白玉杯斟酒,雙手遞至蕭月生跟前。
蕭月生接過玉杯,輕抿一口,道:「令狐兄弟與少鏢頭還是太嫩,經驗不足,若是不然,小心一些,斷不至落到這般境地。」
「他們定然是不知道任我行的身份。」江南雲猜測道。
蕭月生不以為然,搖頭道:「唉……,這兩個年輕人,即使知道任我行的身份,怕也不會後退半步的!」
……
第二日清晨,蕭月生還未起床,正躺在榻上,劉菁已經坐起來,正拿著繡花撐子,臻首微垂,天鵝般的脖子彎曲,玉指纖纖,飛快動作,正在繡花。
太陽已經升起,斜照進來,臥室內一片寧靜,外面清風徐來,將屋中的白紗幔帳輕輕吹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