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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教主,究竟如何了?!」向問天起身,欲要向前攙扶,卻驀的止住,教主心高氣傲,由不得別人的可憐。
任我行此時回過神,神采略復,緩緩坐下來,搖頭苦笑:「老夫敗了,一敗塗地!」
「蕭一寒如此厲害?!」向問天難以置信的問,隨即閉嘴,臉色沉肅,搖了搖頭。
剛才對了一掌,他已領教,委實可怕,一邊與教主僵持,一邊與自己動手,以一敵二,不落下風,這般內力,實是匪夷所思。
任我行長長嘆息一聲,搖頭苦笑:「這個小子,心法詭異!……唉,剛才你的一掌,直接被他移了過來,用來對付我。」
向問天也坐下來,替任我行斟了一杯酒,自己也斟了一杯,喝一大口,長長嘆息一聲。
他放下酒杯,一抹嘴角酒漬,苦笑問道:「教主,莫不是,我這一掌,反而助他一臂之力?!」
此時,周圍酒客漸多,但無人敢靠近,任我行與向問天周圍,清清靜靜,他們說話無所顧忌。
任我行長長嘆息一聲,喝了一大口酒,緩緩而道:「老夫曾聽聞,世間有一種奇妙的法門,可以將擊來之力瞬間移走,名謂乾坤大挪移,只是,此心法太過玄妙,已然失傳。」
「蕭一寒所施,乃是此法?」向問天皺眉問道。
他心中內疚,臉色陰沉,自己好心幫忙,卻幫了倒忙,壞了大事,實在罪莫大焉!
「嗯,」任我行緩緩點頭,銀杯停駐胸前,他蹙眉苦思,忽然重重一放銀杯,眼神陡然凌厲,哼道:「若老夫所料不差,他定受重傷,你現在追上去,將他誅殺!」
「教主,他為何會受傷?」向問天疑惑,心中實在好奇,自己運功之時,他們究竟發生了何事。
「哼,他固然將你內力引來,施於我身,你內力雄厚,直接衝過身體,豈能不受傷?!」任我行冷笑,雙眼微眯,殺機凜然。
「那,教主你……?」向問天關切的望他。
他已看出,教主內傷極重,雖說話如常,卻是強自壓抑,不讓別人看出,免得趁虛而入,落井下石罷了。
教主重見天日,已經變了性子,戒心變得極重,任何人都不相信,便是自己,他也不全信,自己也只能裝作不知,免得被他所忌。
「我撐得住!」任我行冷哼一聲,緩緩道:「蕭一寒此人,乃神教的心腹大患,若不趁此機會誅除,再要殺他,難比登天!」
向問天一臉關切,搖頭道:「教主,咱們先回去,我再去追他!」
「莫要耽擱!」任我行皺著眉頭,冷下臉來,沉聲道:「你也知道,他精通陣法,莊內可謂天羅地網,想要闖入,痴心妄想,他若回了山莊,便是放虎歸山!」
「……好吧!」向問天見教主的臉色變了,不敢再違逆,緩緩點頭,站了起來。
他雙眼顧盼四下,目光如電,在人群中緩緩掠過,見沒有什麼武功高明之輩,再者,縱使教主受傷,對付這些人,仍是小菜一碟,便放下了心。
「爹爹!」圓潤柔和的聲音中,任盈盈裊裊而至,見到任我行的臉色不佳,忙上前扶住。
「盈盈。」任我行微微一笑。
「爹爹可是受傷了?」任盈盈臉上雖戴黑紗,黛眉緊蹙,憂心之色溢於言表。
她玉掌倏的探出,便要按到他背心,替他療傷。
「我不要緊。」任我行伸手格開任盈盈玉掌,神色藹然,微微一笑,擺了擺手:「向兄弟,你去罷!」
「向叔叔要去做什麼?」任盈盈好奇,轉頭望向問天,明眸如水。
向問天竟有措手不及之感,忙看了一眼任我行。
任我行神色如常,呵呵笑道:「你向叔叔幫我取些東西,盈盈,咱們回家罷!」
任盈盈點頭,明眸緊盯任我行,猶帶擔憂,輕聲道:「爹爹你真不要緊?」
爹爹何曾如此和顏悅色的對自己說話?!他一向是板著臉,神情威嚴,不苟言笑。
如此反常,她心中湧起不祥之感,總覺得不安,緊盯著任我行,想要尋出異樣之處。
「教主,我去了!」向問天看了一眼任盈盈,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,暗自一咬牙,嘆息一聲,抱拳告辭。
「向兄弟快去罷。」任我行擺擺手。
任盈盈疑惑的望著向問天匆匆而去的背影,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兒,爹爹如此,向叔叔亦是如此!
……
蕭月生與江南雲漫步街頭,步履從容,人群如水,他們如游魚,身法行雲流水,悠悠而行。
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,玉臉雪白晶瑩,氣質高潔,一陣風吹來,衣袂飄動,宛如謫塵的仙子,不染一絲塵世煙火。
她蓮足輕移,行走之間,宛如水中清蓮,緊抿著櫻唇,不時偷瞥一眼蕭月生。
心中好奇,卻是不敢多問,師父如此神態,顯然心情不佳,若是開口,准被遷怒,還是莫找這般不自在。
半晌過後,默然之中,出了臨安城。
「師父,任我行他……?」江南雲委實忍不住,性感紅唇微啟,低聲相問。
蕭月生腳步一頓,停下身來,轉身瞥她一眼,目光清冷,卻是無悲無喜。
江南雲心中凜然,如此目光,她有些害怕,仿佛師父會拋棄一切,消失不見一般。
蕭月生舉步向前,淡淡道:「我廢了任我行的武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