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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不群滿意的點頭,對他的沉穩大是讚賞。
林平之沉聲道,聲音溫和,卻隱隱帶著震人心神之力:「諸師兄請起!」
勞德諾眾人心中凜然,沒想到小師弟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,一直以為他只是劍法高絕,內力卻是一般的。
……
華山派的傳位這般輕易完成,顯得極是倉促。
林平之第二天醒來時,躺在榻上,怔怔看著屋頂,覺得自己做了一場荒唐的夢,竟做了華山派的掌門。
外面傳來敲門聲,卻是一個年輕的弟子,輕聲問道:「掌門,可是醒了?」
林平之忽然一怔,霍的坐起,緊盯著房門。
「掌門,醒了麼?」又有時間自外面傳來。
林平之徹底醒了過來,昨日的一切,並不是夢,而是真的,自己真的成了華山派的掌門了!
「醒了,什麼事?」他聲音沉穩,緩緩問道。
「啟稟掌門,長老有請。」外面的人恭聲說道。
「知道了,我馬上去。」林平之點點頭,麻利的下榻,收拾好衣衫,出了屋子。
兩個年輕弟子站在外面,見到他開門出來,躬身抱拳:「見過掌門!」
「不必多禮,走罷。」林平之擺擺手,邁步前行。
呼吸著清新的空氣,他昂頭挺胸,卻覺肩膀上沉重之極,從今以後,華山派的興亡,便在自己身上了!
進到正氣堂中,岳不群一個人坐在東面一排椅子中,見林平之進來,站起身。
「見過師父。」林平之抱拳,恭聲見禮。
「你現在是掌門了,不必多禮。」岳不群擺擺手,溫和的說道。
林平之正色說道:「即使弟子是掌門,師父仍是師父。」
他坐在岳不群的對面。
「平之,這是蕭先生的信,他已經走了。」岳不群左手遞過信封,嘆息一聲。
「蕭先生走了?!」林平之訝然。
他本以為,蕭月生臨離開之前,定會找自己好好說說,叮囑一番,畢竟自己毫無經驗。
岳不群抬了抬信封:「他們昨晚離開了,今天早晨,在他屋裡桌子上發現了這個。」
林平之雙手接過,打開,裡面是一封信箋,其餘什麼也沒有。
慢慢打開信箋,細細讀著蕭月生的信,字里詞外,能夠感覺到蕭月生的關切之意。
……
嵩山
夜色深沉,伸手不見五指,寒風凜凜,穿過嵩山上的樹林時,發出輕嘯,仿佛怪獸們在低嘶。
嵩山派掌門書房,左冷禪一身紫衣,坐在梨花椅中,神態不怒自威,慢慢翻看著書,是一卷《春秋》。
對於史書,他雖是一介武夫,卻極是酷愛,常常在睡覺前翻看一陣子,往往心有所悟。
世間的一切都在輪迴往復,史書所載,往往驚人的相似,其中隱藏的奧妙,他想要探索清楚。
他的一切手段,並非天授,便是得自所讀史書之中。
燈下的案上是一幅山水畫燈籠,散發著柔和的燈光,他微眯著眼睛,將書放在燈旁照著。
忽然,燈火一跳,猛的一亮,似是有飛蛾撲了進來,被火燃燒。
他臉色頓時一凝,屋中氣溫仿佛降了幾度。
他慢慢放下書卷,起身推開窗戶,冷冷一笑:「既然來了,何必鬼鬼祟祟,請進罷!」
一道曼妙的黑影飄然而入,黑巾蒙面,一身夜行衣,卻難掩曲線玲瓏,凹凸有致,顯然是女子。
「可是江姑娘?!」左冷禪撫髯,淡淡問道。
此女默然不語,緊盯著左冷禪,目光奇異。
第326章 不平
左冷禪撫髯而笑,後退兩步,坐到軒案旁的一張椅子上。
他上下打量女子,眼中精芒隱隱,泛著笑意,似是老朋友一般,指了指自己原本的梨花椅:「能無聲無息接近本座的,當今天下間,女子之中,也唯有江姑娘你了!」
「左掌門猜得不錯!」眼波流轉,掩嘴一笑,聲音糯軟如蜜,恰是江南雲的嗓音。
她蓮足緩移,如荷葉輕盪,款款走到近前,卻忽然停住,若有所思的看了它一眼。
左冷禪眉毛跳動一下,神色如常。
江南雲纖腰一扭,明眸中波光流轉,讓人的心也跟著蕩漾:「這椅子中,左掌門可是做了機關?!」
左冷禪心中暗自一凜,呵呵笑道:「江姑娘忒多疑了,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,卻也不錯,左某佩服得很。」
他一向冷冰冰的,傲氣凜然,此時在江南雲跟前,卻是笑意盎然,反常即為妖,江南雲心中警惕之念陡升。
「江姑娘,令師可好?」左冷禪撫髯笑問。
江南雲眼波流轉,抿嘴輕笑,順勢坐到了矮几上:「家師與你有交情麼?」
「對蕭先生的劍法,我是素來佩服的。」左冷禪笑道,拿起茶盞,替自己斟了一杯,抿一口又放下。
「臨來時,師父還讓我代他問問,你的辟邪劍譜練成了麼?」江南雲輕輕笑問。
左冷禪雙眼精芒閃一下,臉色陡厲,隨即恢復如常:「呵呵,蕭先生練沒練成辟邪劍譜?!」
「師父說,這套劍譜非是正道,練之有害無益,棄如敝履,練也沒練呢。」江南雲明眸緊盯著他,笑盈盈的道。
「好氣魄,好大的口氣!」左冷禪嘿然冷笑,搖搖頭,自己狂傲,這個蕭一寒,比自己更要狂上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