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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雪香可不是清秋露,性烈無比,可非她們能夠承受。
「秋兒,好了!」溫玉冰白了蕭月生一眼,語帶嗔責,隨即抿嘴一笑:「……換上清秋露吧!」
「師——父——!」林曉晴不依的嬌嗲,清秋露雖溫和一些,但兩杯下去,也足以令她們醺醺然。
蕭月生如奉綸旨,自是毫無顧忌的逼她們喝酒,兩杯下去,暈染雙頰,嬌媚誘人。
楊玉琪與蕭疏影也未能例外,一視同仁,蕭疏影的酒量不俗,功力雖低,卻也無妨,且清秋露對她內功的提升大有裨益,楊玉琪則以功力相抵,總算熬了過來,席上的氣氛陡然濃烈開來。
閣內溫暖如春,不冷不熱,幾扇軒窗皆已關上,屋頂藻井灑出乳白光芒,照亮每一處。
圓桌上的菜餚多是衛素心與小蝶所做,精緻而可口,令蕭月生吃得大是滿意,自己的廚藝遠遠不如矣。
他將草原一行的經過娓娓道來,過程雖然平淡,但他擅於講書,總能製造幾分懸念與緊張的空氣,令眾女聽得摒息凝氣,心跳不已。
講完之後,眾女議論紛紛,鶯聲燕語。
溫玉冰在這種場合很少講話,要保持人師的威嚴,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傾聽,柔和明亮的目光不時掠過眾人的臉。
只是這一次,她卻有些忍不住,修長的黛眉微蹙,在蕭月生耳邊低低嘆息了一聲:「秋兒,能不殺人,便不要殺人了。」
蕭月生苦笑一聲,攤了攤手,點點頭,這已經不是師父第一次勸自己了,知道她是為自己好,害怕天道輪迴,失去自己。
他與常人的思想早已不同,知道天地不仁,只有生與死,至於善惡,仁與不仁,只是人們強加其上而已。
見他的模樣,溫玉冰微微一嘆,知道他只是聽聽而已,以後行事,還是不會有什麼變化,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惱怒。
隨即又升起一股擔憂,看他說話的模樣,殺上幾百人,面不改色,真真是一個煞星轉世,血腥氣太重,都是不得善終。
她兩道修長的黛眉蹙得更緊,蕭月生微微一愣,知道師父有些著惱了,不由小心問:「怎麼了,師父?」
溫玉冰緊蹙怕黛眉散開,聲音放緩,清亮的目光緊盯他深邃的雙眼,柔聲說道:「秋兒,為師求你一件事。」
蕭月生心中一凜,感覺不妙,往旁邊掃了一眼。
周圍的師妹們正各自湊成一團,討論的興高采烈,只是偶爾投來一道眼波,不來打擾他們師徒二人說話,況且,溫玉冰發怒的異狀,她們也清楚得很,自是不會前來觸霉頭。
「師父嚴重了,只管吩咐便是。」蕭月生見溫玉冰清亮的目光一直緊盯,明眸眨也不眨,無奈的苦笑一聲。
「你要答應為師,從今以後,不殺一人。」溫玉冰明眸緊盯著他,檀口翕張,緩緩吐出這幾個字。
蕭月生苦笑更甚,最怕的一招終於來了,沉吟一番,嘆道:「師父,若是別人想殺我,難道我只能逃不成?!」
「誰又能殺得了你?!」溫玉冰輕哼一聲,淡淡瞪了他一眼,對於這個大弟子,隨著了解的深入,便越知其神通之廣大。
蕭月生撫了撫唇上的八字鬍,見到師父清亮的目光中透出的一縷懇求,無奈的點頭,翻了翻雙只手掌:「好吧——!……這雙手不再殺人便是!」
溫玉冰沒想到大弟子答應得這麼痛快,凝神想了想,補充道:「還有,也不准使刀,劍,暗器等殺人!」
「好罷!」蕭月生滿臉無奈的點頭,有些不滿的嘆道:「師父有命,弟子豈敢不遵?!」
溫玉冰這才露出心慰的笑意,像是陰沉的天空,烏雲密布,驀然間,烏雲的縫隙中射出一抹陽光。
林曉晴她們雖然在嘀嘀咕咕的說話,耳朵卻都豎得筆直,用足功力,聽師父與大師兄說些什麼。
大師兄的表情實在有趣,難得露出這種無可奈何的苦笑,她們心下興奮難捺。
聽到兩人的話,她們倒並不覺如何驚訝,倒也暗中點了點頭,大師兄確實頗有幾分視人命如草芥的架式,上次成都霹靂堂的事,順手便殺了幾個人,她們未經武林歷練,自然難免心慈手軟。
……
天山劍派的弟子們甚少下山,平日裡也罕有武林同道走動,對於李若雲與柳清泉的到訪,頗是熱情,當晚便擺宴,接風洗塵。
李若雲與柳清泉受寵若驚,覺得他們太過熱情,水雲派只是小門小派,何曾受過這般禮遇?
這一代天山劍派的掌門姓丁,是一個成熟的女子,生得貌美如花,與她的座下大弟子楚夜雪難分軒輊。
吃過晚膳,李若雲與柳清泉共躺一張床榻。
屋內布置得淡雅溫馨,一看即知是出自女人手筆,軒窗上貼著一些紙花,案頭花瓶里插著一束野花。
李若雲與柳清泉俱披散著秀髮,烏油油的頭髮將臉龐襯得越發瑩白如玉,朱唇貝齒,唇紅齒白,嫵媚動人。
這裡位於雪山,雖然是夏日,夜晚仍舊寒冷異常,屋裡的火盆已經熄去,餘溫未散,屋內極是溫暖。
她們沒帶睡袍,只能穿著月白的中衣,並排躺在軟榻上,一時睡不著覺,便開始閒聊。
柳清泉側身支起左臂,側臥向榻外頭的二師姐李若雲,如瀑的秀髮披散而下,掩住左肩,她明眸轉動,搖了搖頭:「二姐,這裡沒有咱們那兒好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