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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觀外面,大樹根下,一塊兒兩丈見方的空地上,馬春花與徐婉君二人正在練功,都穿著月白的綢緞練功服,英姿勃勃。
徐婉君的悟性甚好,加之馬春花教導得法,僅四五天的功夫,已是學會,一個月後,已能熟練施展凌波微步。
有如此進境,馬春花也大是意外,笑道:「師嫂你比我師兄可是聰明多啦!」
徐婉君有些不好意思,抿嘴淺笑,腳下不停,走著凌波微步,前趨後退,靈動飄逸,比舞蹈更賞心悅目。
「咦,有人來了!」馬春花忽然叫道,身形一閃,消失不見,已到了山路口。
徐婉君也身形一飄,如一縷輕煙,飄往西邊,那裡是山路的入口,踏入觀瀾觀的地界。
當她趕到時,正見到馬春花跟兩個人說話,衣衫華貴,卻是識得,先前在飛馬鏢局出現過。
這二人,一個是少林的古般若,另一個乃天龍門高手殷仲翔,正跟馬春花說著什麼。
徐婉君靠近,馬春花攔著二人,抱拳道:「兩位大人要白跑一遭了,……家師已經閉關,不見外客,恕不留客啦!」
「馬姑娘,咱們辛苦來一遭,總要見到道長的。」殷仲翔笑著說道,語氣平和。
他長身玉立,容貌俊逸,氣度風流倜儻,丰神如玉,雖比不上福康安,卻也是難得的美男子。
「道觀里只有咱們女人,兩位大人不方便留下。」馬春花搖頭,一攤雙掌,露出無奈神情。
古般若合什一禮,肅然道:「無妨,山下有禪源寺,我等可以住在那裡,一直等著道長出關!」
馬春花看了看他們,見二人神情篤定,目光堅毅,似是鐵了心要等下去。
她無奈的點點頭,隱隱露出一絲笑意:「你們想等,就隨你們的便吧,……不過,師父閉關,可不會短暫,上一次是閉了六年,這一次不知多久。」
「六年?!」二人失聲叫道。
「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?!」馬春花搖頭,抱拳一禮,扭身便走,拉著徐婉君消失不見。
二人回到道觀中,徐婉君迫不及待的問:「春花,道長閉關,果真六年?」
馬春花睜大明眸,眨了眨,點點頭:「當然啦,……上一次閉關,就是六年,師父出關後,跟我馬上回鏢局了。」
徐婉君驚訝搖頭:「這麼久!」
「你以為武功是白來的呀?」馬春花自豪的笑道:「若是不然,師父哪有如此武功?」
「能人所不能,方是英雄。」徐婉君感慨一聲,搖搖頭。
……
古般若與殷仲翔往山下走,一路樹木茂密,清水潺潺聲若隱若現,似是隔著頗遠。
古般若皺著眉頭:「殷兄,咱們這一遭,真是白來了!」
殷仲翔轉頭看他一眼,笑著搖頭:「古兄弟莫急,我就不信,他真的一閉關便是六年!」
「怕是真的。」古般若搖頭,沉著臉,若有所思。
「唔,古兄弟可是聽說了什麼?」殷仲翔問。
古般若沉吟著道:「我曾聽下面的師兄們說,這觀瀾道長,六年來未下山一步。」
殷仲翔不以為然,笑道:「沒下山,說不定他懶得動彈,不一定是閉關罷?!」
古般若露出一絲苦笑:「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,萬一是真的,咱們豈不是白費功夫?」
他一掌拍斷斜伸松枝,眼中寒光一閃,冷哼一聲:「實在不成,咱們硬闖,我就不信,見不著他!」
「萬萬不可!」殷仲翔忙一伸手,擺了擺,道:「大帥吩咐,定要執禮恭敬,不能得罪此人。」
古般若不服氣,冷哼道:「要大帥派人親自請他,這個道士好大的架子!」
殷仲翔笑了起來:「呵呵,不如此,如何顯出其身價?!」
古般若目光寒冷如冰,哼道:「但願他不識趣,也能見識一下大帥的厲害!」
殷仲翔笑了笑,轉開話題:「他在閉關,咱們不能死等著,要逼他出關來!」
……
這一日傍晚,馬春花一身道袍,正在道觀靜室內跏趺而坐,雙手結印,調息定神,一動不動,如一尊玉女像。
這間靜室布置簡單,近乎簡陋:一張香榻,一張書案,一張木椅,如此而已。
窗下的案上,一隻香爐飄著輕煙,清香泌人,幽幽飄溢,聞之有清心鎮神之妙效。
她如今的抱虛訣突破在即,欲調息沖關,集中心神,一舉突破關卡,進入下一層。
忽然,她黛眉一挑,明眸望向山口位置,露出不耐煩,又有人打擾她沖關。
她雙手鬆開印,身形一晃,直接在榻上消失。
道觀向西,山口位置,她忽然出現,嚇了古般若與殷仲翔一跳,忙抱拳一禮。
馬春花吸了口氣,壓下心頭的煩燥,抱拳回禮,重重道:「兩位大人又有何見教?!」
殷仲翔聽出她的火氣,閉嘴不言,轉向古般若。
古般若脾氣燥,性子直,沒有這麼多彎繞,開門見山:「山下禪源寺有一人,患了重病,聽說道長的醫術通神,懇請一救!」
馬春花黛眉一挑,深深看一眼古般若,暗自嗔怒,這兩個傢伙,還真是狡猾呢!
她無奈,懶洋洋問:「是什麼病?」
古般若搖頭:「不知,是一種怪病,寺中長老們束手無策,聽聞道長醫術通神,懇請道長援手!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