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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醉翁不以為然的擺手:「蕭一寒這一招,算得上身具佛家的慈悲心腸了,若是不然,一場血雨腥風再所難免!」
人們多是點頭附和,辟邪劍譜實在誘人,鳥為食死,人為財亡,辟邪劍譜這般絕頂秘笈,比之錢財更有誘惑力,有此巨大的誘惑在前,人們便如飛蛾撲火,明知危險,動輒喪命,也想一搏。
……
入夜時分,王宅一片寂靜,華山派的人多已入夢,整個王宅僅有幾盞燈籠仍在亮著。
忽然,一聲輕柔的貓叫響起。
沒有動靜之後,再次響起一聲貓叫,隨即,輕微的「滋滋」聲響起,頗是古怪。
轉眼之間,王宅的大門像豆腐一般被輕輕劃出一個大窟窿,約有一人來高。
朦朧的月光下,數個人影自大門的窟窿鑽進來,躬身走貓步,落腳無聲無息,腳下似是墊著什麼東西。
他們紛是身穿黑衣,長劍負於背後,黑巾蒙面,看不清容貌,僅露一雙眼睛,神采奕奕,目光明亮。
他們進來之後,領先一人打了個手勢,其餘眾人點頭,各自趴倒在地,耳朵貼地,一動不動。
他們或趴在假山旁,或趴在小樹林中,或趴在牆角下,遠遠看上去,很難發覺其存在。
剛趴下不久,又有數人自窟窿中閃了進來,落地無聲無息,宛如狸貓輕輕鑽進來。
他們如剛才數人一般,進來之後,找個地方躲了起來,一動不動,沒有貿然往裡闖。
第三批人進來之後,總共近有十五六個人,大門又被堵上,若不是貼近仔細看,看不出大門被劃開。
第175章 化解
一共三批,近有四十餘人,他們腳下無聲無息,又不同時走動,很難發覺。
將門堵上之後,三個領頭之人聚在一起,輕聲低語,一陣風吹來,卻聽不清他們的話語。
很快,他們再次分開,各自招呼自己的人,先後出發,往裡面摸了進去。
他們對王宅似乎頗為熟悉,雖然小心,卻並沒有走錯路,避開了蕭月生所設的陣法。
三批人分成兩撥,一撥人是兩批合一,約有三十幾個,朝華山派的院子走去,另一批人則向王元霸及林震南所在的院子而去。
他們行走極慢,步履輕盈,落地無聲,渾身的黑衣皆是緊身,不虞有衣襟飄風之聲。
他們認得路,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,徑直朝華山派的院子而去,越是靠近,步履越是緩慢,到了最後,一步一步的前挪,宛如慢動作。
領頭之人拿著一柄短劍,寒氣森森,宛如一汪秋水注在其中,在月光下閃著粼粼波光。
他緩緩走到華山派的院門前,輕輕伸出短劍,門栓似是豆腐,無聲無息的被劃斷,短劍又將門軸劃斷,四個人在一旁接著,將兩扇門輕輕接住,輕手輕腳的挪走,無聲無息。
華山派的人似是毫無所覺,院中一片寂靜,他們站了半晌,看仍無動靜,便緩緩進入。
一個一個,腳步輕盈無聲,動作緩慢,待走到院中,仍無動靜,首領短劍輕輕比劃,指指房間,又指指他的手下。
諸黑衣人皆輕輕點頭,示意明白,然後三人一組,緩緩朝各個屋子走去,輕輕行走之間,兩個人摸上負於背後的長劍,另一人則摸出了腰間的鐵管。
「什麼人?!」一聲喝聲驀的響起,宛如銅鐘一般大響,整個王宅頓時驚醒。
「動手!」一聲冷喝隨之響起,黑衣人紛紛扔掉鐵管,背後的長劍出鞘,長劍破窗,猛的沖了進去。
令狐沖正在睡夢之中,與小師妹在瀑布旁嬉戲,兩人一塊兒修練沖靈劍法,小師妹咯咯嬌笑個不停,聲音清脆,像是銀鈴一般,傳到了自己的心底,甜美如甘泉注入心田,渾身輕飄飄的,美不可言。
乍在此時,一聲斷喝響起,他猛的醒來,雙眼一睜,精光一閃,神智頓清,一伸手摸上床邊的長劍,身子一縮,雙腿用力一蹬,薄薄的被子頓時張開著飛起,遮向窗口方向。
恰在此時,窗戶炸碎,三人自窗口沖了進來,薄被一遮,擋住了視線,身勢不由一緩。
令狐沖已然站起,眼睛一眯,長劍橫於胸前,另一隻手整了整衣衫,好整以暇的望著他們。
薄被落地,他們三人鑽進屋來,雙眼如電,瞪著令狐沖,一言不發,揮劍便刺。
這三人俱是使劍的高手,招式精妙,劍勢凌厲,分刺喉嚨、胸口、小腹,深得穩准狠三昧。
令狐衝心中微驚,不想這三個鬼鬼祟祟之人竟有一手好劍法,振奮精神,長劍一抖,毫不留手,口中輕喝:「破劍式!」
長劍驀的一圈,將三劍俱圍其中,牽引撕扯,化解了劍意,復又一劍刺出,直刺當中一人的胸口,奇快無比。
他所使的乃是獨孤九劍,講究無招勝有招,這一式破劍式,匯天下各門各派劍法之精妙。
如今他獨孤九劍登堂入室,初窺堂奧,已得其妙,一式使出,登時令三人驚異。
三人退了一步,再次挺劍直刺,劍尖嗤嗤作響,越發的凌厲逼人。
「破劍式!」令狐沖再次一喝,長劍陡然一抖,似是化為三柄劍,分迎向三人。
這一劍,他並不迎擊,採取同歸於盡的招數,不管來劍,劍尖直刺三人胸口。
他的劍奇快,後發先至,他們再退一步,已到了窗口,退無可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