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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爹爹!」身後傳來儀琳的驚叫聲。
不戒和尚臉上露出一抹懊惱,只好收了近半兒內力,免得將這個小子拍死,害儀琳傷心。
蕭月生見到儀琳的稱呼,雖然奇怪,卻也心中一動,天雷訣驀的一緩,減去了八成內力。
兩人手掌「啪」的一聲,撞在一起,聲音頗是清脆。
不戒和尚又胖又高的身子噔噔噔的退了三步,山路上留下了三個清晰無比的大腳印,約有五六寸深,整整齊齊,宛如刻在其上。
他滿是橫肉的大臉驀的變紅,宛如喝醉了酒,身子穩住之後,再次退了三步,再次留下了三個深刻的腳印。
「這是什麼功夫?!」他雖然臉上通紅,看似已受了內傷,卻渾不在意,反而大聲問蕭月生此是何種武功,眼中滿是好奇之色。
「摧心掌。」蕭月生神情沉肅,淡淡說道,他負手而立,山風徐徐,吹動著他的衣袂,飄逸而瀟灑。
不戒和尚看得呆了呆,不由有些了悟,怪不得這個小子相貌平平,卻能讓女兒動心,果然不是俗物。
「蕭大哥,你不要緊吧?」儀琳一溜小跑兒過來,輕盈的掠至蕭月生身邊,拉住他的胳膊,嬌聲問道。
在她的印象之中,雖然蕭大哥的武功高明,但好像爹爹更厲害一些,生怕傷了蕭大哥。
蕭月生搖搖頭,笑了笑,然後望向不戒和尚,眼中帶著詢問之意,剛才聽到儀琳喚這個和尚為爹爹,心中奇怪。
「大哥,這是我爹,法號,不戒。」儀琳扭了扭衣角,雪白的瓜子帶染上一層紅暈,低聲道。
「爹爹?!」蕭月生軒了軒粗重的眉毛,聲音卻頗是平淡,並沒有露出異樣。
他養氣的功夫極深,已頗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境界,雖然心中驚訝,神情卻並無異樣。
不戒和尚摸著自己光光的腦袋,大笑一聲:「哈哈,我法號不戒,喝酒,吃肉,娶老婆,有女兒,皆是不戒!」
蕭月生一抱拳,笑了笑,道:「原來是儀琳妹子的父親,小侄蕭一寒,乃儀琳妹子結義大哥,拜見伯父。」
他神情自若,仿佛剛才沒有交手一般,神態親切,臉上原本的沉肅也化去,變成了溫和的微笑。
「免了免了。」不戒和尚擺擺手,打量了他一番,點點頭,道:「還好,不是弱不禁風的小白臉,我的琳兒眼光卻也不錯。」
「爹爹!」儀琳大羞,忙嬌嗔一聲。
不戒和尚見她如此,不敢再說,呵呵笑道:「小子,能不能喝酒啊?!」
「在下至今欲一醉而不可得。」蕭月生微微一笑,淡淡說道,隱隱透出傲然之意。
他雖與不戒和尚初見,卻一眼看穿其性子,知道他性子豪爽,最喜歡有話直說,容不得委婉曲折,便投其所好,也算是愛屋及烏。
「赫赫,好大的口氣,我倒要瞧瞧!」不戒和尚斜眼一睨他,哼了一聲,道:「琳兒,你可聽清了,爹爹今天定要將他灌醉了不可!」
「爹——」儀琳低聲輕嗔。
「琳兒,若是一個大男人不會喝酒,可是要不得,」不戒和尚擺擺手,大咧咧說道,隨即向蕭月生道:「走,去我寺里,喝個痛快!」
蕭月生自是不會退縮,一伸手,示意先請,道:「不如去我的山谷中,那裡還有幾壇上好的女兒紅。」
「女兒紅?!」不戒和尚頓時大眼一睜,抿了抿嘴,露出一幅讒像,忙問道:「可是正宗的女兒紅?!」
蕭月生點頭,笑道:「洛陽謫仙樓珍藏。」
「好好,快快去看看。」不戒和尚急不可待的點頭,忙大步流星,走在前面。
那座山谷,他也知道,只是卻從沒有進去過,因為不知曉破解之法,而沒有蕭月生的允許,儀琳也不授她爹爹步法,他只能幹瞪眼。
三人來到谷外,蕭月生輕輕一彈指,在空中閃過一道白光之後,眼前出現了山谷的入口,順著小溪走了進去。
「不錯不錯!」不戒和尚看著風景如畫的小山谷,嘖嘖讚嘆,隨後忙道:「女兒紅在哪兒呢?!」
他畢竟沒有什麼雅骨,心中更是掛念女兒紅。
蕭月生微微一笑,沖儀琳呶呶嘴。
儀琳嬌哼一聲,剜了不戒和尚一眼,腳步輕盈的進了那座小松屋中,自裡面提了一個黑酒罈走了出來。
不戒和尚忙不迭的上前,接了過來,小心的看著酒罈,問道:「這便是女兒紅?!」
「打開便知。」蕭月生笑道。
「啪」的一響,不戒和尚迫不及待的拍開了封泥,頓時酒香四溢,醇香入鼻,直令人微微發醺,香氣直鑽入五臟六腑,誘人無比,即使儀琳不喝酒,聞著香氣,也不由有了飲一杯的欲望。
「好酒,好酒!」不戒和尚瞪大著眼睛,滿臉放光,喜不可抑,抱起酒罈,咕嘟咕嘟,喝了兩大口,一抹唇邊的酒漬,打了個飽嗝,哈哈大笑起來。
「伯父,是否是純正的女兒紅?!」蕭月生呵呵笑問,伸手一攝,酒罈直接飄到了他手上,然後仰頭一吸,自酒罈中鑽出一道水龍,直接躥到了蕭月生張開的嘴裡,宛如鯨吸。
這一手武功露出,不戒和尚再次瞪大了眼睛,點點頭,哈哈笑道:「我的琳兒果然好眼光,小子,你的武功可算是練到家啦!」
「多謝伯父誇獎。」蕭月生呵呵一笑,毫不說客氣之語,伸手將酒罈送出,笑道:「伯父,該你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