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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掃了蕭月生一眼,便不再看他,心中複雜難言,又酸又澀,毫無半分喜意。
她覺得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人奪走了,看著貝錦儀與周芷若艷光四射的模樣,當時心中煩亂異常,只能苦苦克制,此時看他,也覺得極不順眼,很討厭。
「關於碧血門,師父可曾與滅絕師太提過?」蕭月生抿了一口碧蕪酒,溫聲問道,聲音清朗帶著磁性,令人聽之心神寧靜。
他雖未用讀心術,但對溫玉冰已是極了解,看她兩道黛眉微微蹙起的模樣,便知她心緒不佳,隱隱猜得其原因,便尋一個嚴肅的話題。
溫玉冰不想跟他說話,停了半晌,方才斂住自己的性子,淡漠的回答:「……嗯,已提過,好像她並不在意。」
「既然她看輕咱們水雲派,那可怨不得別人了。」蕭月生撫著黑亮的八字鬍,呵呵一笑。
溫玉冰白了他一眼,聽出其話中的興災樂禍,哼道:「你讓你那兩位夫人再提醒她一下吧!」
「放心罷,峨嵋派屹立如今,自有其道理。」蕭月生擺手。
「隨你!」溫玉冰輕掠耳際一縷秀髮,嫵媚誘人,見他呆呆的望著自己,不由狠狠白了他一眼,沒好氣的說道:「快滾吧,去陪你的新婚夫人們!」
「遵——命——!」蕭月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,白玉杯消失於手中,轉身撤退,趕在香枕擊來之前,踏出閨房,關上房門,月白的香枕砸在門上,跌落於厚軟的地毯上。
「哼!」溫玉冰氣惱的抓起另一隻香枕,狠狠的扔了過去,打得房門砰然作響。
……
順慶路 大竹城
烈日當空,放射著灼人的光線,酷熱難言。
大竹城裡的人們,多是耷拉著腦袋,在樹下乘涼,即使走路,也尋找街道的蔭涼處行走。
蒲扇用力的扇,空氣卻是熱的,人們恨不得如狗一般,吐出舌頭來散熱,整個大竹城的街上,除了知了的叫聲,顯得頗為空寂。
一陣馬蹄聲響起,清脆而悠然。
屋檐下,樹蔭下的人們紛紛抬頭,望向大街,想看看哪個傻瓜,這麼熱的天氣,竟然還在趕路。
一輛華麗的馬車走在大街中央,將人們的目光吸引過去,並非是因為馬車的華美,也並不是拉車的兩匹白馬神駿非凡,卻是因為,這輛馬車竟沒有車夫。
兩匹白馬不帶一絲雜毛,一塵不染,即使如此悶熱天氣,它們仍舊閒庭信步,不見半分汗漬,悠然的走在大街上,馬頭不時左右轉動,雙眼如瑪瑙,似是顧盼四望,觀賞大街的景致。
淡紫的馬車,雕著優美的雲紋,在烈日下泛著幽幽的光澤,高貴、華美而神秘。
馬車雖是尋常馬車的寬度,長短卻如兩輛馬車,略顯幾分怪異。
在人們的目光中,兩匹白馬拉著淡紫的馬車,在城中最大的酒樓下停下馬蹄。
酒樓前,高高的旌旗無力輕垂,隱隱可見竹風樓三個大字,透出陣陣喧鬧聲。
聽到馬蹄聲停下,樓里竄出一人,是個青年男子,身形削瘦,容貌俊逸,只是一身褐衫,顯示他低下的地位。
他叫趙極良,本是孤兒,被酒樓的主人收養。
這家酒樓主人無兒無女,對他視如己出,將來必是接掌這座酒樓,但如今,卻要他從迎賓開始做。
趙極良從小讀過書,聰慧異常,若是遇到好的朝代,定會進仕取官,但如今是元朝,讀書人地位低下,還不如做一個富家翁。
對於養父的用心,他也明白,故雖辛苦,卻仍做得很認真。
見無人駕車,趙極良微怔一怔,便恢復如常,目光在兩匹白馬身上轉了幾轉,身為迎賓之人,閱人多矣,看到的馬也多矣,從未見過如斯神駿之馬。
他看著馬,心中嘖嘖稱奇,知道馬車主人必不是尋常人物,腳步快移,來至馬車旁,靜靜等著馬車門的開啟。
「吱」的一聲,車馬被推開,一青衫男子飄然而出。
「客官……」趙極良忙堆起笑臉招呼,一瞥之間,對方的容貌盡入眼中。
這個青衫男子的容貌平常得緊,只是兩抹八字鬍頗是顯眼,令其陡增幾分成熟與瀟灑的氣度。
他自然便是新婚的蕭月生。
蕭月生微笑點頭,然後轉身,抬起胳膊,接住車廂中伸出的一隻玉手,纖指如蔥白,修長優美。
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在他的攙扶下,緩緩踏出車廂,出現在趙極良跟前。
趙極良目瞪口呆,只覺眼前女子仿佛綻放著朦朧的光芒,直令人目眩神迷。
一聲清咳將他驚醒,待回過神來,卻發覺,又有一女子出現,與先前的女子俱是美貌如花,艷光四射,吸人心神。
他不禁有些嫉妒面前的男人,他貌不驚人,但兩位美女望向他的目光,柔情蜜意似要溢出,顯然極為鍾情於他。
「客官裡面請!」趙極良畢竟閱歷極豐,很快回過神來,不動聲色的躬身相請。
「將馬卸下來,餵上好的精料。」蕭月生溫聲吩咐,夾在兩女中間,進入了喧鬧的酒樓。
踏入酒樓大廳,正在高談闊論的人們朝門口漫不經心的一瞥,然後目光發直,變得沉默,很快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。
兩女雖未習碧水訣,但本就是難得的美人,初經雨露滋潤,雖不如李若雲等動人心魄,便其艷光足已令人驚異,難以移開目光,宛如磁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