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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嵩山派?」岳不群一怔,緩緩問道:「不知是哪位師兄帶領?」
林震南轉頭望向王老爺子,王老爺子是這裡的地頭蛇,最是清楚不過。
「是仙鶴手陸柏與大嵩陽手費彬。」王老爺子撫須笑道,左手兩隻金膽喀啷喀啷作響,一幅富家翁的模樣。
「原來是這陸費兩位……」岳不群微微沉吟,緩緩點頭,心中警惕之念大起。
顯而易見,左冷禪已經開始動心於辟邪劍譜了,怕是也知曉了蕭先生的厲害,不知他會如何做,此人心性詭譎,實在令人難測。
「不過,據說,這二人已經命喪黃泉了。」王老爺子慢慢撫髯,沉聲說道。
「什麼?!」岳不群失聲,隨即驚覺失態,忙笑了笑,搖頭道:「這二人武功卓絕,是難得的高手,又是嵩山派的人……」
王老爺子與林總鏢頭望向蕭月生,他們並不知此事的經過,只是覺得,這般高手,若是被人除去,怕也只有蕭月生有這般本事了。
蕭月生點頭一笑,端著茶盞,淡淡道:「他們確實是我殺的。」
三人皆是吃驚,他竟這般明目張胆的道出,難道不怕嵩山派登門報仇?!
左冷禪的武功深不可測,否則,五嶽劍派的盟主也輪不到他來做,況且,他行事陰詭,令人防不勝防。
蕭月生臉上淡淡的紫氣一閃即過,雙目閃過一道紫電,隨即恢復如常,淡淡說道:「我有一朋友,乃城東東園幫的幫主,因為一句話得罪了費陸二人,竟被屠幫,我趕到場時,已經晚了。」
說到此,他聲音轉高,怒哼一聲:「我沒有以牙還牙,盡屠嵩山派,已算是寬容無比了。」
他雖說得輕巧,岳不群三人卻不由打了個寒顫,臉色變了變。
岳不群沉吟了一下,語重心長的說道:「這二人確實該死,嵩山派一向飛揚跋扈慣了的,容不得別人的違逆,唉……,蕭先生,你得小心左冷禪此人。」
「左冷禪……」蕭月生笑了笑,拿起茶盞,輕呷一口:「久聞此人大名,倒想見一見他。」
岳不群不再勸說,心中卻是暗自高興。
在他看來,蕭月生的武功深不可測,無人可敵,左冷禪雖然武功高明,與蕭月生相比,卻是相差甚多,算是遇到了克星。
若是左冷禪的武功被廢,那再好不過,整個五嶽劍派也就平靜下來,這一陣子,左冷禪野心日益彰顯,暗中培植力量,威脅日大,令他夜不能寐,日夜憂思,華山派宛如風中之燭,他耗盡心力,方能勉強維持,卻已有力不從心之感。
看到了蕭月生,他宛如看到了一線光明,心中大振,故離開華山,來到洛陽城,便是為了靠近這一線光明。
「據老夫所知,嵩山派又有兩個高手來了洛陽城,乃是大陰陽手樂厚與托塔手丁勉,蕭先生要小心才是。」王老爺子緩緩說道。
他眉頭輕皺,心下憂慮,嵩山派家大業大,高手無數,蕭月生雖然武功深不可測,卻不會分身之術,若是饒開他,對付身邊之人,最是可怕,那自己也是在劫難逃。
「王老爺子放心罷。」蕭月生微微一笑。
……
寧中則正在觀看令狐沖與岳靈珊切磋,旁邊的弟子們也不時發出一陣喝彩聲,忽然間,聲音戛然而止。
寧中則順著他們的目光,轉身一看,卻見一絕色女子裊裊而來,明媚的陽光下,宛如蓮足踩著雲彩。
此女身著月白羅衫,鬢簪一朵珠花,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,一看即知非是凡品,與她白玉般的臉龐相互輝映,容光更盛,令人不可直視,自慚形穢。
「江姑娘。」寧中則微笑道。
「見過寧女俠,小女子不告而來,多有失禮。」江南雲襝衽一禮,飄然而至。
她知道師父喜歡月白色,故平常的衣衫多是用月白,而且,無視世俗的禮節這一節,她也學得七七八八,做事不按常理。
「江姑娘客氣了。」寧中則擺擺手微笑道。
江南雲兩步之間,已來至寧中則身邊,轉身瞟了眾人一眼,眾人只覺宛如炎炎烈夏被一泓秋水浸過。
「不打了,不打了!」岳靈珊忽然抽身而出,嬌嚷著道,緊咬著櫻唇,恨恨的瞪大師兄令狐沖。
令狐沖無奈苦笑,剛想故意賣個破綻,輸給小師妹,沒想到,她倒是先下手為強,搶了自己一步。
「小師妹,師兄我只是略勝一籌罷了,我練了多少年的劍,你才練了多久,不必當真。」令狐沖笑著安慰。
岳靈珊哼了一聲,頭髮一甩,蠻腰一扭,蹬蹬幾步,跑到了寧中則的身邊,瞪向江南雲。
她與江南雲極不對眼,總覺得江南雲身上有一股狐媚子氣,太會迷男人,令她大是不忿。
「岳妹妹,咱們又見面了。」江南雲嫣然而笑,溫聲道。
岳靈珊「嗯」了一聲,她雖然討厭江南雲,但若讓她說出什麼過份話來,卻又開不了口,家教極嚴之故。
寧中則見女兒失禮,瞥了她一眼,岳靈珊只好嘟著嘴,滿臉無奈,卻又不能違了娘的意思,抱拳一禮,勉強笑道:「見過江姐姐。」
江南雲笑了笑,不去跟岳靈珊一般計較,在她眼中,岳靈珊還是一個小女孩,不能當成大人看待。
她瞟了一眼緩緩走來的令狐沖,對寧中則笑道:「令狐少俠的劍法,確實得了岳掌門的真傳,小女子佩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