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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啊是啊,……怎樣能最快到達嘉興城?!」何雨竹將平日裡的柔婉拋之一乾二淨,顯得有些暴躁。
「郭公子中毒了?」此人有些不知趣的問,不顧何雨竹不耐煩的臉色,卻也難怪,何雨竹一張塵土掩蓋著的花臉不易讓人看到表情。
「是啊,有馬車吧?我要最快能夠到達嘉興城!」何雨竹開始喘著粗氣,她身體的力氣幾乎枯竭。
「容我一看!」那迎賓者一伸手,令何雨竹毫無還手之力,郭破虜已經落至他手,快如閃電,平躺至堂內的茶几上。
「唉,好烈的毒!」此人長嘆一聲,伸手止住何雨竹欲衝上來之勢,揚聲對外面喊道:「小夜——,馬上準備特急車廂,讓焦氏兄弟立刻出動!」
「特急車廂嗎?二掌柜?」一名褐衣短襖少年掀簾自門外進來,語氣大是驚奇,重複問道。
「特急車廂!快,一刻也不得耽誤!」站於茶几旁的二掌柜擺了擺手,眼睛注視著昏迷不醒、咬牙蹙眉的郭破虜。
「姑娘不可打擾,在下試試止住郭公子的血脈。」英姿勃勃的二掌柜抬頭,鄭重的囑咐另一側有些失神望著郭破虜的何雨竹。
微一闔目,三次呼吸之後,他揮手如電,五指如同長槍大戟,氣勢森然,點向郭破虜大穴,眨眼的功夫,胸口二十幾處穴道已被點中。
雖然何雨竹對如此精妙如電的指法驚訝,卻更關心郭破虜的狀況,忙探手察脈,脈相已經沉穩了許多。
渾渾噩噩中,何雨竹抱著郭破虜鑽進了一座極寬敞的玄黑車廂內,對神駿的四匹也沒有心思注意,她的眼中只有昏迷不醒的郭大哥。
一夜之間,在她昏昏醒醒中,換了兩次馬,已趕到了嘉興城。
在高喊著「子明特急,行人請讓」中,一路暢通無阻,即使是按刀而立、目光如隼的城門吏,也毫不阻攔,周圍正排著長長的隊伍,以接受檢察路引的諸人毫無異議,仿佛司空見慣,見怪不怪。
雖然車內有精緻的點心與菜餚,何雨竹亦餓極,卻毫無胃口,心口那團火熊熊燃燒,食物根本咽不下去。
玄黑馬車在嘉興城整齊的街道上疾馳,行人如水,「子明特急,行人請讓」則仿佛一道分水咒,即使在行人不少的街市,依舊疾馳無阻。
回春堂內,豐滿嬌艷的小梅剛剛坐定,身前一陣風吹來,出現了一道人影,風神俊朗,英姿勃發。
「喲,是小宗雲吶!什麼風把您老給吹來了,你不是在豐饒鎮的車行里當二掌柜嗎?」小梅有些意外,卻忍不住說了兩句風涼話,說讓他一直不來看自己的呢!
「小梅姐,快來看看,我見到了我們的觀瀾白玉佩,持佩者身中劇毒,得馬上救治!」蕭宗雲顧不得跟小梅說話,忙探手便拉,拉著她的羅袖往外走。
聽到「觀瀾白玉佩」五個字,小梅絲毫未掙扎,她自是知道觀瀾白玉佩的重要性。
觀瀾玉佩是觀瀾山莊送給朋友之物,危急時刻,可憑此佩向觀瀾山莊救助,而觀瀾玉佩分為三種:碧、黃、白,代表朋友、重要朋友、親友。
至今觀瀾玉佩只送碧玉佩,尚無人得到黃玉佩或者白玉佩,而聽到忽然出現了白玉佩,自是極為驚奇與重視。
第192章 滌塵
何雨竹嬌弱堪憐的身子抱著高大結實的郭破虜,仿佛一枝小草上面壓著一塊兒牛糞,小草細弱,令人心生隨時會被壓垮之感。
她的瓜子臉與郭破虜的方臉都頗是潔淨,只是嬌容卻帶著深深的倦意,憔悴異常,惹人憐惜。
雖然車廂里極為舒暢,絲毫不覺顛簸,奔馳起來,比高明的轎夫所抬的轎子還要舒暢幾分,她卻沒有睡沉,乍睡即醒,總是不停的做著噩夢,夢中郭破虜一臉平靜安詳,不復眉頭緊蹙,牙齒緊咬的痛苦模樣,仿佛解脫了一般,只是卻沒有了氣息,令何雨竹驚嚇醒來,心怦怦的跳個不停。
她抱著郭破虜下得車來,對周圍觀看的眾人視而不見,小巧的牛皮靴快速的邁向回春堂的大門,旁邊焦氏兄弟的老大伸手幫忙,卻被她輕巧閃開,不讓他碰郭破虜。
周圍諸人對於子明車行的玄黑車並不陌生,子明特急也並非僅僅持觀瀾玉佩之人所能用,凡事關性命,特急車則出動。
左邊厚厚的氈簾輕動,蕭宗雲拉著小梅自堂內飄出,來至何雨竹身前,小梅一眼便看到了何雨竹柳腰間輕盪的白玉佩。
溫潤的光澤,玉佩上所雕,是一個背影,一男子寬衣博袖,負手而立,仰頭望天,雖只是背影,無法看清容貌,其瀟灑笑傲的風姿卻撲面而來。
這種風韻,小梅自是不會陌生,望著玉佩,隱隱間,宛如親身站在莊主面前,這種感覺,獨一無二,外人絕難仿製。
見何雨竹情緒激動,不准外人碰兩手捧著之人一下,小梅只是低頭觀看,想看看究竟是誰能得到觀瀾白玉佩。
「咦,是破虜少爺!」小梅驚叫一聲,望向蕭宗雲。
郭破虜濃眉大眼的臉龐被何雨竹撫摸了一遍又一遍,早已乾淨無比,況且因有頸間玉佩護持,臉上並未浮腫,小梅一直在觀瀾山莊,郭破虜當初隨大姐過來,她自是認得,兼之小梅記性極佳,一眼便識出。
「破虜少爺?」蕭宗雲疑惑的問。
「是芙夫人的親弟弟,……唉,快些進去再說!」小梅擺了擺嬌美如玉的小手,忙對有些不耐的何雨竹歉然的笑了笑,嬌俏的一扭腰肢,幫她掀開右側的氈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