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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清晨,蕭月生趕回了山莊。
乍一回到山莊,他想回寒煙閣上補上一覺,雖然他精力旺盛,即使不睡覺,也是無礙,但畢竟有違常規,他心下總覺得不妥。
剛一進二樓的臥室,房門被篤篤敲響,蕭月生一邊躺到榻上,一邊道:「進來罷。」
江南雲一襲月白羅衫,宛如一朵白蓮,盈盈而入,玉臉綻笑:「師父,回來啦?!」
「有事便說罷。」蕭月生擺擺手,拉上緞被,懶洋洋的道。
江南雲上前,坐在榻沿,幫蕭月生蓋上緞被,語氣出奇的溫柔,低聲道:「師父,洛陽城的事情,越鬧越大。」
鼻前繚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,蕭月生睜開眼,眉頭一皺:「怎麼了?!」
「洛陽城忽然闖進來了一個一元幫,高手眾多,不停的挑戰清平幫,鬧得不可開交。」江南雲黛眉輕蹙,略帶憂心。
「你除了他們便是,有何擔心的?」蕭月生一挑眉毛,輕描淡寫。
「師父說得容易!」江南雲嬌嗔,明眸中光華流轉,嬌嗔道:「我不是不想插手幫中之事,想讓他們自己發展嘛?!」
「嗯,你畢竟是一個人,若是讓他們生出依賴心,確實不好。」蕭月生點點頭,坐起來:「他們應付不來?」
江南雲點頭:「這一元幫雖然人不多,卻個個都是高手,我還真不知道,武林中有這般多的無名高手呢!」
「無名高手?!」蕭月生眉頭一挑。
「嗯。」江南雲點頭,緊盯著師父的臉:「他們都是生面孔,不是有名高手。」
「不是易容的?」蕭月生問。
江南雲搖頭,輕哼道:「這點兒眼力,弟子還是有的!」
蕭月生接過她遞上來的茶盞,輕啜一口,低下頭,陷入沉思之中,眼神變幻,空蕩而迷離。
江南雲明眸一眨不眨,緊盯著師父,看他有何想法。
「他們有多少人?!」蕭月生抬起頭問。
「一共三十來個,個個都是二流高手。」江南雲答。
「沒探一下他們的底?!」蕭月生又問。
江南雲點頭:「我半夜探了一次,他們武功很雜,劍法拳法,各有所長,卻看不出是哪一家的路數。」
「還真是咄咄怪事了。」蕭月生笑了起來,大覺有趣。
他盤膝坐起,手指掐了幾下,想了想,眉頭微蹙,道:「此事你不必再管,讓幫中的人自行解決罷。」
「可他們……」江南雲遲疑,玉臉露出擔心。
蕭月生擺擺手:「你在暗中看著便是,總不能一直撐著他們,不經歷風雨,豈能成長?!」
「……是!」江南雲無奈點頭,聲音拖長,頗不情願。
畢竟清平幫是她一手所建,每一個幫眾,對她都極是崇敬,這個時候,偏偏放手,便如將一個孩子扔到荒郊野外,心中實在不忍。
「他們無法獨立支撐,將來你不在,他們還是要出危險,你的心腸還是太軟!」蕭月生橫她一眼。
江南雲緊閉著嘴,一言不發,明眸輕垂,對於師父的決定,頗是不贊同。
「好罷,你既這般不放心,便暗中保護罷。」蕭月生擺擺手,不耐煩的道。
江南雲猛的抬頭,嬌聲應道:「是,多謝師父!」
蕭月生斜睨她一眼:「他們終究是武林中人,難免死於刀兵,……慈不掌兵,你還是差得遠吶!」
「瞧師父您說的,性命大於天,總不能平白讓他們送死!」江南雲嬌嗔道。
蕭月生擺擺手,這些道理,她並非不明白,只是狠不下心來。
對於敵人,她心狠手辣,因為見識到人性的黑暗,知道人是最可怕的動物,但對於自己人,她卻極是愛惜。
這並非不好,只是對於一個統率而言,心中羈絆太多,很難清醒的權衡利弊,很難看到大局。
「師父,你說,這些人究竟是怎麼來的?!」江南雲心情愉悅,笑靨如花,容光照得屋子明亮許多。
蕭月生稍一沉吟,掃她一眼,淡淡道:「估計有人暗算清平幫,說不定,直指你。」
「我也這般覺得。」江南雲點頭。
她又歪頭一想,沉吟著問:「那會是誰呢?!」
「無外乎左冷禪,還有日月神教。」蕭月生淡淡一笑。
江南雲點頭,明眸轉幾轉,道:「日月神教嘛,倒是不會,他們定會直接殺上門來,左冷禪喜好陰謀詭計,定是他啦!」
蕭月生笑了笑:「他雄心勃發,鬼迷心竅,可能辟邪劍譜練得更厲害了。」
「我還真想見識一下他的辟邪劍譜呢!」江南雲嬌聲笑道。
「你的劍法練得如何了?!」蕭月生斜她一眼,臉色沉了下去,輕哼著問。
一談起武功,他便沒有好臉色,嫌江南雲不夠用功,不知珍惜。
「我已經能使出十劍啦!」江南雲忙道,心下暗自著惱,自己幹嘛又跟師父談起武功,真真是哪壺不熱提哪壺!
蕭月生臉色稍霽,「嗯」了一聲,擺擺手:「去忙罷!」
江南雲無奈的撇了撇嘴,起身退下去,小心關上門。
她轉身輕跺腳,恨恨瞪著房門,悄悄退了下去。
來到後花園中,她一言不發,拔出長劍,練習清虛劍法,緊抿著嘴,目光倔強。